“夏书~记,突然间平静下来,还有些不适应呢,你感觉到了没有?”
刘佳旺端着水杯,来到夏枫的办公室,拉开了长谈的架势。夏枫明白,又得陪他拉一会子呱了。
不过,如果没有很紧要的事情,夏枫是愿意陪刘佳旺聊天的,因为刘佳旺是本地人,不仅对本地干部队伍了解得透彻,而且信息来源广,真真假假的知道不少事情。
是啊,是有些平静。
近段时间,全县招商引资活动高~潮已过,渐入平稳,突出代表是韩资企业旭东农产品加工有限公司二期工程土地指标在陈东升的协调下得到圆满解决,如今也已建成投产;独龙河排污事件中尽管周玉海仍未找到,但随着两个排污人的被起诉也渐趋平息;省市领导下来的也少了,接待任务轻了不少,晚上不用大醉而归了。更为关键的,是上访案件突然锐减,办公楼前也不见打横幅的了。
如此,机关大院里便显得秩序井然,有条不紊。
“文武之道,一张一弛;工作生活,同样亦然。不然,老是一个节奏,紧张的时间长了,弦总是绷着,让人受不了;假如没有什么特色,没有一点飞舞的浪花,老和尚的帽子——平不拉塌的,那也乏味。”
“夏书~记就是有才情,说得生动形象,就是这么回事,不然怎么说天无百日晴、花无百日红、人无一世好呢,这是符合辩证法的。”
“什么状态持续得久了,就会生厌,就会熟视无睹,也就腻歪了。所以,需要不断创新、更新,寻找新的兴奋点。”
“哈哈哈……夏书~记您说得太对了,工作是这样,生活同样是这样。这很符合老孟的特点。”
刘佳旺顺势把话题扯到了孟有为身上,这让夏枫有些意外。难道,孟有为又有什么新闻值得品鉴?
“嗯?我没专指老孟啊,我分析的是这种现象。”夏枫道。
“我说你说的话,很符合老孟,他就是这样的人。”刘佳旺说。
“哦,老孟是喜欢创新,工作劲头也不小,事业心很强。”
“哎哟,不是不是,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他刻意寻找的那个浪花。”
刘佳旺一直还笑着,夏枫就知道他要讲孟有为的情场笑话了,说了好多次了,再听他说说也无妨。
“浪花?”夏枫有意引导他,内心深处有一股驱动力,那就是好奇。
“是的。不过,你对老孟的评价也是有依据的,他的确很敬业。我听有的同志讲,出差回来晚了,或者晚餐接待陪客时间长了,经常在办公室里休息。表面上看,以单位为家,事务繁忙,让人敬佩,实际上是什么缘由,您清楚吗?”
“这里面还有缘由?”夏枫笑道。
“当然有了,这个老孟啊,可有意思了。”刘佳旺也笑了。
“那你说说,有什么意思。”
刘佳旺喝了口茶水,故意停顿了一下,才有些郑重地接着讲道:“他是怕他老婆让他交公粮,交不起了!哈哈哈哈……”
想起孟有为那相貌娇艳年龄比他小七八岁的老婆,夏枫也就动了妇人之心,极想听听孟有为的轶事,笑道:“交不起了,不可能吧?该交的,还是要交的嘛。”
“交个屁!他攒一点公粮就去省城里卸了,哪有余粮交给老婆?”
“这么私密的事,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不可能的,他老婆我见过,我们住一个楼道嘛,刚过四十,还是很有一些文化品味,很有一些风韵的。”
夏枫这么说,听上去是为孟有为辩解,实际上是刺激刘佳旺往深里说。
刘佳旺巴不得夏枫询问,更来了精神,神神秘秘地说:“家花哪有野花香啊。在老孟看来,再漂亮的老婆,也比不上外面的编外女人!还不是他家里的小老婆对老孟的表现不满意,出来说的?”
现在的机关也真有意思,领导干部在外面搞情~人叫“增编不换~届”,称呼她们是“编外女人”,也有“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之说,还有的说老婆是咸鱼情~人是鲜鱼,不一而足。毫无疑问,这些都是对所谓的成功人士搞婚外情的粉饰美化。
“肯定是道听途说。跟谁说的?跟你说的?”夏枫紧追不舍。
“跟我说?她跟我说这些个事事那就麻烦了。”刘佳旺娘们似地浪笑了一声,道:“她和常务副县~长张茂增的老婆同样是专职夫人,提前离岗照顾老公,俩人天天见面,私下里可是敞开了心扉,无话不谈。‘张家长、李家短,老王家的媳妇不要脸,一年到头不洗碗’,舌头根子都嚼烂了。张夫人那张大嘴,是个标准的大喇叭,她知道了,全国人民就都知道了。”
“是个长舌妇。”
“是的。孟夫人有句话,在县直机关传得很盛,就是那句‘骗人的啊”!”
说最后“骗人的啊”四个字时,刘佳旺特意加重了语气,充满了女人撒娇的味道。
“怎么回事?还这么酸腔酸调的!”
“说是一天晚上,老孟回家后,嘱咐老婆早洗洗上~床等着我,一会慰问慰问你。孟夫人心领神会,就赶紧洗得干干净净的,躺到床上休息去了。她是一等不来,二等不来,等着等着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发现老孟开始穿衣服准备走人了。想起昨晚老孟的承诺,她埋怨道:‘还说是要干什么的来,骗人的啊!’”
“哈哈哈哈……”夏枫再也忍不住,与刘佳旺一起大笑起来。
“‘骗人的啊’这句话,在干部当中都成了流行语了。”刘佳旺补充道。
二人笑了好一阵子,快活得不得了,好像他们不存在这种情况似的。
“讨老婆,还是讨年龄相仿的好些,差距大了,欲求不同步,不能够同频共振,就不协调。从生存年龄上看,女人的寿命普遍比男人长,按说应该找大女人才是,比如说,女大一,不成妻。说的是什么?说的是女人大一岁,大的还不够,不能成为妻子,大两岁以上才开始有福气。”
“哦?这还是头一回听说,总不能是越大越好吧?”
“还真让您说准了。古语说:女大一,不成妻;女大二,抱金块;女大三,抱金砖;女大四,抱如意;女大五,赛老母;女大六,抱金豆;女大七,笑嘻嘻;女大八,注定发;女大九,样样有;女大十,样样值。”刘佳旺道。
“你像婚恋专家似的,头头是道,又像是老古董。你说的这些,那是旧黄历了,与当今现实生活背道而驰,现在都找年龄小一些的老婆。”夏枫道。
“是啊,这不就来了问题了嘛。像老孟这样,家里家外的,都这么小,还不把他那小身板镂空了?吓得还经常不敢回家!”
“也未必如此,瞎传就是了。女人的嘴啊,没有个考究,本来就没个正形,传着传着就传歪了。”
“书~记你爱信不信,这样的事,还真是常见。咱县丝绸公司没破产以前,有一位副总,领衔去江尾镇建生活服务基地,养鸡养鸭,给单位发些个福利。这老伙计很敬业,吃住在基地,本来就与老婆关系不好,这回可有了理由了,几乎是长年不回家,与驻地村的村主任打成了一片,整天哥俩好啊五魁首啊地在一起喝酒。喝着喝着,关系倒是铁了,结果和人家的闺女好上了,回头与老婆离了婚,与人家的闺女结了婚。”
“哟,那不乱了辈分了?以后见面怎么称呼?”
“是啊,原来的兄弟,现在成了岳父,就不好称呼了,见了只是笑。关键是那女人小啊,如狼似虎的,时间一长,这位副总伺候不了了,经常找借口躲着不回家住宿,要么与伙计约好了出去打牌,要么就出去访友。那时候还允许个人持有猎枪,这伙计又爱玩,天一擦黑,就扛起猎枪打兔子去了,一打就是一夜,其实也不知道他去干什么去了。天亮了,他也扛着猎枪回来了,还恬不知耻地给别人说‘又躲过一夜’!”
“哈哈哈哈……”二人开怀大笑。
“这位副总啊,还真是有福气,前妻给他生了一个闺女,这个小老婆第二年又给他生了个胖小子。”
“不错不错,是有福气。”夏枫附和着,猛然想起刘佳旺也是一个独生女,就玩笑道:“刘主任,你是不是羡慕人家小老婆给生了个儿子,也想找个小的给你生个儿子,传宗接代?你的思想,太封建了!”
夏枫有意武断地拿话激他。
“没有没有,我是有贼心没贼胆,可是不敢做那事。再说,咱没那个魅力,也没有那个方便条件。”
刘佳旺忙不迭地辩解。如果想看得更多更快,請搜維信公眾號“奔云的呼唤”。
“你就言不由衷吧,别等着贼心贼胆都具备的时候,贼没了,那可就晚了。没关系嘛,你生了儿子,我来负责给他落户口!”
“书~记您是真有趣。俺知道,您这是套俺的,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骗人的啊’!俺可不会上当。”
见讲故事引火烧身,刘佳旺说笑着,紧喝了两口水,有抽身的意思。恰在这时,夏枫的手机响了,刘佳旺便起得身来,端起茶杯,一边笑着,一边朝门外走去,说着“给领导讲个故事,还让领导给带到沟里去了。不聊了不聊了,您快接您的电话吧。”
夏枫边说“再坐一会呗”,边看手机,发现竟然是张强的来电,心猛地一沉,有些发慌。
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她,能有什么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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