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事情都有它的两面性。
从一定意义上讲,胡希春的宁波一行,也为夏枫澄清了事实,还了他一个清白之身。唐兴德不知,但夏枫却知道得一清二楚。
三弟张子龙话虽说的委婉,但意思却表达的非常清晰。这次,夏枫差点让张强给扯到了泥淖里,那所谓的劳务费幸亏是让傅景元给带走了,否则后患无穷。对张强,还是要想方设法给予必要的教育约束。
哼,教育约束她?她还想着教育约束我呢。对于如此冥顽不化之人,神仙也会束手无策。夏枫嘴上应着,心里却是啼笑皆非。
宁波总部划拨出去的钱,一部分肯定是被傅景元带走了,那另一部分竟划到了省城,还说也是劳务费,省城的人,谁会与丽河影视城有关联?平时可没想到有这档子事啊。
夏枫甚感蹊跷。
这,正是胡希春要探究的秘密。
来到省城,在当地纪检部门的帮助下,先是查清了那资金流入的企业——东安梦巧装潢有限责任公司,发现这家企业注册资本金一百万元,主要从事装潢设计业务,企业法人独资持股,董事长和总经理均是一个名叫史巧巧的女性。
再看账务流水,均为各方的流入,竟然没有一笔流出。
这,应该是一家名符其实的皮包公司。
史巧巧的个人账户有多个,注入资金渠道均为梦巧装潢有限责任公司,除了消费之外,向外转出资金共有二十多笔。将这些转出资金流向进行梳理,胡希春惊讶地发现,流向兴通的六笔共计一百八十多万元的资金,竟然转到了同一个人——孟有为的户头上。
孟有为,不就是兴通县的县~长吗?胡希春的眼睛瞪得滚圆,内心惊叹道:我的天哪,这可是重大突破和发现呀!
孟有为,很可能就是潜伏在兴通县干部队伍里的一个最大的腐~败分子之一!
胡希春兴奋异常,随后顺藤mo瓜,搞清了其他几家资金来源单位,其中有两家是路桥建造单位,而且名字较为熟悉。他马上打电话要求江平市纪委相关科室的同志查清这几家企业与江平的联系,发现那两家路桥企业均在兴通有过工程或者正在兴通施工,其它企业属外市企业。
这就证明,这两家路桥公司极有可能与孟有为有着密切的联系。
“特玛的,果真是条大鱼啊!”胡希春暗自感叹。
他初步断定,那孟有为与史巧巧是有密切联系的。
于是,帮希春又安排大本营查了史巧巧的通讯记录,从截图上看,语言十分直白,所谓的缠缠~绵绵露骨低级,俗不可耐,好不让人恶心。
这充分证明,史巧巧就是孟有为的情~人!
怪不得呢。这样一来,事情就有了眉目,就解释得通了。还有那公司的名称,梦巧,梦与孟谐音,巧不就是史巧巧吗?
胡希春鄙夷地笑了,实质上这是二人朋比为奸创办的公司!
办案多年,胡希春也曾被省里抽去办理了几起外省市的县级甚至副部级领导干部的贪腐案件,但在本市办理的案件中,涉及县区主要领导的案件这还是头一次。
胡希春内心鼓荡着少有的激情。无庸置疑,这,将成为他纪检工作史上的浓重一笔。
他们迅速来到了梦巧装潢有限责任公司的办公地点,原来这是处在高档小区内的一栋叠墅。
敲门,迟迟不开。
再敲,静静等待。
门,终于开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妙龄女郎探出头来,不耐烦地问道:“你们找谁?干什么的?”
开门人正是史巧巧。
“你是史巧巧吗?我们是江平市纪检监察部门的,有重要事项需要向你询问。”
“你……你们要干什么?”
“你是史巧巧吗?”
“是,怎么着?”
史巧巧慌了,用肩膀扛着门帮,意欲阻止胡希春他们的进入,嘴里说着:“你们江平的事,找……我干什么?我连个干部都不是,你们找不着我,你们快点走吧。”说着就要关门。
胡希春的助手是个青年,一步上前,用腿抵住了门,证据坚定地说道:“配合我们调查,是你的义务。我们纪检监察部门不仅负责领导干部的监督调查,对注册公司的调查也是我们职责范围内的事项。你如果不配合的话,我们可以传唤你到指定的纪委审讯室去询问。”
史巧巧犹豫片刻,道:“这是我家,是私人住所,你们不能随便进入。”
“你的梦巧装潢有限责任公司注册的就是这里,这里是公共场所。”胡希春道。
“我们已经完善了相关调查手续,完全可以进入,请你积极配合。”胡希春的助手很肯定地说着,同时轻轻推开了门,那史巧巧极不情愿地后退了两步。
进得门来,发现客厅十分宽敞明亮,沙发家居一应俱全,没有一点办公设施,完全没有公司的影子。
“你一个人在家吗?”胡希春问。
“昂,是的。”史巧巧眼神游弋,飘忽不定。
“平时也是你一个人生活?”
“是的。”史巧巧抬手mo了mo鼻子,似乎要擦鼻涕一样。
胡希春目光落在门后的一双男式皮鞋上,故意停留了一会,仔细观察着。
史巧巧见状,有些慌张,道:“今天俺表弟来了,在楼上。”
“哦。”胡希春很随意地应道,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冷笑。
“还……还让他下来吗?”史巧巧怯生生地问道。
“那倒不必了,不关他的事。”胡希春漫不经心地说。
什么表弟,分明是在与人鬼混,而且是个青年人。我们是来调查的,又不是来捉奸的,见他干吗?这年头,最暧~昧的关系就是表亲关系。
今天并非周未,孟有为不能陪你,你便另找外人来陪,是也不是?不厚道,不守妇道啊!
胡希春心里这样判断着,内心一阵哂笑,对史巧巧很是不屑。这,是个标准的风尘女子,是个吃青春饭的主儿。
接下来的询问,就更出乎胡希春的意料了,那史巧巧并不灵巧,除了会划转款项和花钱之外,其他的经营活动一概不知,标准的花瓶一个。
所谓的公司,只是幌子而已。
起初,她对孟有为的帮助避而不谈,甚至环顾左右而言他,有些胡搅蛮缠,当听到胡希春他们清楚地谈到了往来账目的时候,她真的傻眼了,紧张得一头大汗。
“我们已经掌握了你足够的材料,你必须实事求是地说明,否则的话,我们会将你带到一个你不愿意去的地方,直到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说清楚了,你会得到宽大处理;消极抵赖,后果会相当严重。”
看得出,史巧巧的内心一定在痛苦地挣扎着。她,丝毫没有心理准备,也不会辩解,更多的沉默不语。
在强大的心理攻势面前,最终的她不得不实话实说,道出了与孟有为的实质性关系。
孟有为,你什么眼光呀,选了这么个女人作为情~人。你的这个史巧巧,可是会断送你的大好前程啊!
胡希春在内心重重在叹息道。
人,都有探究好奇心理,胡希春突发奇想,竟然想见见史巧巧的“表弟”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便道:“我们想参观一下你这个公司,怎么样?”
一个县~长给你做后盾,给你输送着营养,你却暗地里包~养着“小鲜肉”,对得起为你冒险的县~长大人吗?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此时的史巧巧哪里还有半点主见,极不情愿地点了点头,胡希春等人便登上了墙角的楼梯。
拾级而上,脚步沉重,似有犹豫。胡希春的同伴明白了他的意思,小声喊了一声“胡常委”,胡希春低头看了眼同伴,二人相视而笑,遂转身~下楼来了。
兴通县。
尽管胡希春他们嘱咐史巧巧不要告诉孟有为,但她哪里能坚持的住呢,调查人员前脚刚走,她的电话立马打给了孟有为。
电话一通,史巧巧只说了一句“出大事了”,便哭泣起来。
“哎哟,巧巧,别哭别哭,什么大不了的事,值得你这样?不是还有孟哥嘛!”孟有为有些不耐烦地说。
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史巧巧前言不搭后语地总算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个大概。
霎那间,孟有为犹如五雷轰项,头脑嗡嗡地响着,心脏也要从xiong膛里跳出来似的,咚咚直撞。
“怎么办啊,老孟?怎么办啊,老孟?”史巧巧已是连哭带叫。
“你不用慌,你不用管,这事我来处理,他们不会拿你怎么着的,我们都是正常收入,没什么事,放心吧。”孟有为安慰着史巧巧,也在安慰着自己。
他明白,市纪委的办案人员已经掌握了扎实的证据,很可能是无可挽回了。他后悔啊,肠子似乎都要悔青了,自己咋考虑的这么简单?转移的账目为什么要这么直接呢,连个洗白的环节都没设计。
怎么办?怎么办?
孟有为预感到了末日的来临,他要有所行动,他不能坐以待毙。
常言说,困兽犹斗。无论如何,也要拼尽所有的关系,争取相对理想的结果。
这是他最后的一搏了,也是保底线的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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