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么的,有人捣乱!”
孙桂香气愤地说。
“怎么捣乱的?”
“我的钉子户反映,有人到他家里怂恿甚至威胁他们坚持不搬,向政~府要高价!”
这不是与陈京峰家的情况一样吗。
“知道这帮人是谁吗?”
“说是其中有一个肥头大耳的人,一脸的横肉,特征很明显,说话粗声粗气,不像是善茬。我问了杨建平县~长,他分管城建时间长,这里面的水有多深应该清楚一点,可他也不知道,说不明白。”
夏枫愣怔了一下,问道:“杨建平分管的两户搬迁了没有?”
答:“据说已经签了搬迁合同了。”
哦。
这是谁呢?为什么要对搬迁工作煽风点火?他们的最终目的究竟是什么?
夏枫若有所思。
无利不起早,他们这么用心,肯定有特别的用意,需要高度警惕!
“你的钉子户受他们的蛊惑影响了没有?是不是真的不想搬了?”
“没有,他们不敢。跟我不讲理,我不吃了他们!”
孙桂香气得咬牙切齿。
“哼哼,你呀,都知道你的厉害,怕你了。”
“关键是咱有理呀,有理就不信邪!”
“好吧,算你有能耐。了解一下,其他钉子户还有没有被胁迫的情况,然后综合分析分析,弄清这帮人是什么人,目的是什么,我们应该采取什么样的对策。马上就要进行拆迁招标了,这帮人是不是冲着这个来的?”
“我也有这方面的考虑。但是他们不让搬迁户搬迁,与承揽拆迁项目有什么联系,我还真没有弄明白。”
夏枫的脑子也是一盆浆糊,没有理清。
夏枫还真的没有料到,仅仅一个拆迁项目,竟然有人就这么用心地盯着这块肉。
正当夏枫一片茫然的时候,县建设局长王一氓的出现,让事情略现分晓。
这天,王一氓突然造访,笑嘻嘻地出现在夏枫办公室,夏枫这才猛然间感觉到,自从上次与王一氓单独吃饭之后,已经好久没与他见面了。
案头一堆事,夏枫就没与他客气,直接说道:“一氓,有事?”
王一氓对夏枫的问话显然感到突兀,愣了一下,道:“过来看看您,好长时间没见您了。”
夏枫哈哈一笑,心想你个滑溜蛋,有事就直接说事,还兜什么圈子。
张子文过来递上了茶水,夏枫便道:“先喝口水,稳稳神。”
听上去漫不经心,其实还是让王一氓快说事的意思。
“县~长,您还亲自承包了两个钉子户,辛苦了,进展都ting顺利吧?”
终于要说实质性的问题了。
夏枫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是一阵窃喜。他努起嘴来,故作严肃地说道:“总体上还可以,有一户已经明确表示搬迁,另一户态度还不是太明朗。怎么,你想帮我完成这项任务?”
夏枫故意将他一军。
“您县~长足智多谋,我的一户也是死顽固,要求太高,欲望太强,实在是满足不了。”
“你是老城建了,搞过多次搬迁动员,经验丰富,你肯定能完成任务。”
夏枫欲擒故纵。
“哪里哪里,有些人,死脑筋,就是不开窍,你就是说破天也奈何不了他。老话说民不与官斗,官不与民争,哎,你说怎么着?他们就是喜欢与政~府做对,总认为政~府是唐僧肉,总想着能多挖一块是一块,得寸进尺。”
“都是为了利益啊。”
“是的是的,县~长您说的太对了。过去,一个拆迁户就能发大财,一个钉子户成功的话,那起码是顶得上两三个拆迁户了,就坚持这么短的时间,就有这么大的利益,你想他们能不死抗嘛。”
“所以,还是要坚持原则的,不能让听话早搬的群众吃了亏。”
“理是这么个理,但是难哪,县~长。你不额外给他们好处,他们就王八吃称砣——铁了心,与你死抗到底,搞的你很狼狈。”
“真的没有办法?不可能吧?”
夏枫目光专注地瞅向王一氓。
“要说没办法,也不全对,哪有解不开的疙瘩。不过,就是牵扯我们的精力太大罢了。”
“什么办法牵扯我们的精力小?”
“办法倒是有,我们少cao心,事情还办得快。”
“嗯?”
“就是指定一家拆迁公司干这个活,让他们连钉子户一起承包。”
“有这种事情?”
“怎么没有?过去经常用的,别的县也是经常用这个法。当然扫除钉子户的事不能写在合同里,但可以让他们口头承诺完成这项任务,并且保证不能出人命。出不了人命,又给钉子户正常的补偿,怕什么?”
“让拆迁公司去做钉子户的工作,他们会简单粗暴地强拆,影响很不好。”
“县~长啊,也不是全这样。他们有他们的办法,虽然ying了一些,但是管用啊。对付特殊人群,就得用非常的手段。”
夏枫想了想,你这是想推荐拆迁公司啊,便道:“哪家拆迁公司有这样的经验?”
“咱县的万隆拆迁公司,过去承揽过一些这样的事,很有经验,也没留下过什么尾巴。”
果然是李世梁说过的万隆拆迁公司,看来,他们在暗处没少使劲。
“这家万隆拆迁公司,我听说过,反映并不是太好,不像你说的那样没留下什么尾巴,据说还出过人命呢,不知真假。”
夏枫单刀直入,想看看王一氓的反映。
王一氓闻言,迟疑了一下,故作惊讶地说道:“出过人命?没听说过呀,不可能吧?人命这么大的事,领导能不知道?”
“你说的是哪个级别的领导?”夏枫跟问道。
王一氓自知说漏了嘴,慌忙避开了夏枫的目光,弱弱道:“县里的主要领导呗。”
“是唐书~记吗?”
夏枫的话咄咄逼人。
在县里,能称得上县里主要领导的,通常情况下指的是书~记、县~长,范围再扩大一些,也可以加上人大、政协的主要负责人及县~委副书~记,王一氓说的主要领导,能是谁呢?
“不是不是,老领导张茂增给我介绍,这个万隆拆迁公司不错,过去帮着政~府解决了不少难题,是个干事的公司。”
王一氓似乎不太情愿,嘟嘟囔囔的,有些怯弱。
好久没有张茂增的消息了,还认为他到了政协后,真的寡念养性偃旗息鼓了呢,没想到他仍然不甘寂寞,依然在背后窜掇事情。
夏枫眉头微蹩,没有言语,也不拿正眼看王一氓。
他想起了张茂增在省dang校门口拍照的镜头,厌恶之情油然而生。
沉默,尤其是领导人的沉默,具有无可质疑的威慑力。此时的王一氓就被夏枫吓住了,后悔自己不该把张茂增抬出来,内心一阵慌乱。
都说官大自奸,果不其然。夏枫过去多么随和呀,当了县~长之后就变得陌生了,以后在他面前可得小心着点,不能再有个言差语错。
“其实,我对这家万隆拆迁公司也是有所了解的。”
王一氓像是自言自语。
夏枫仍然未语,故意冷冷地看向王一氓。
“总体上,感觉他们......也还不错,承揽了不少工程,一帮年轻人也很想干事。”
你这是要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了?是要急着撇清张茂增与万隆的关系?
此地无银三百两。
看来,万隆拆迁公司与王一氓、张茂增之间果真有着扯不清的关系。
万隆拆迁公司,你这就算正式浮出水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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