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头看向叶笑笑：“如此说来，那二人对公主而言，实在重要。”
叶笑笑：“那倒也不是！本宫有些不得已的苦衷……”
可不是苦衷吗？
她既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有点贪财，所以将宁赫之留下，又无法明说自己与沐砚白的事。
好在这种魔鬼般的局面，并未维系太久。
随着一声敲锣的清脆声音传来。
众人的眼神便都往下看去。
见着便见那鸨公站出来，笑着道：“多谢各位客官，前来照拂小店的生意！今日诸位公子们的表演，正式开始……”
他说话之间，便有几名白衣飘飘，瞧着仙气十足的公子上台来。
虽说没有哪一个的颜值，能到令叶笑笑眼前一亮的地步，但个个都长得还不错，一眼瞧去，倒是赏心悦目。
他们几人上台之后，便有乐声起，接着展示了一段舞蹈。
几个男人的身姿，在舞蹈中展现得十分柔美，但却并不觉得娘气，叶笑笑看得啧啧称奇，颇为赞叹。
西宁郡主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
见着那些男子努力的表演，想要博得在场女子们的喜爱，甚至还时而不时地对着自己抛几个媚眼……
她拉了一下叶笑笑的胳膊，指着其中一个小倌，小声道：“你瞧，他的眼睛多好看啊！刚刚对冲着我抛媚眼呢，不如我就把他带回家？”
叶笑笑：“还是别了……”
西宁郡主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了？难道你也喜欢？如果你也喜欢，那我便还是让给你吧！”
此话一出，叶笑笑就感觉沈宴舟的死亡凝视，落在自己的侧颜。
她无语地看着西宁郡主：“不是因为本宫喜欢，而是他刚刚也冲着本宫抛媚眼了！”
“他的确是一个很合格的小倌，他知道自己在这里，就是为了挣钱，为了讨取女人欢心。”
“可这样的一个人，不就是第二个玉炀华？你若是真的喜欢，在这儿玩玩就是了，没必要带回家吧？”
西宁郡主摸了摸下巴：“这倒也是！”
叶笑笑还说了一句：“或者你再多看看，后头说不定还有其他的美男子出现呢？”
西宁郡主连连点头：“行！还是长安你考虑得周到。”
沈宴舟闻言，不咸不淡地道：“公主不愧是这里的常客，不止考虑周到，而且那些男子心里在想什么，你一眼就能看得分明。”
是个人听了他这会儿的话，也会知道他并不是真的在赞美些什么。
反而带了点微酸的讥讽。
叶笑笑面皮一抽，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只是因为本宫看人很准，能够明辨好坏，这一点与本宫是不是此处的常客，没什么关系？”
先前来的是原主，又不是她自己，听着真心觉得冤枉。
沈宴舟：“哦，这样啊。”
这说话之间，下头的舞蹈表演已经结束了，鸨公开口道：“接下来，给诸位表演的，是我们逐风阁琴艺最好的奕辰公子。”
他话音落下，便有一人抱着古筝上了台。
叶笑笑本以为，会弹琴的，估摸着就是传说中那种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贵公子，于是满怀期待地看了过去。
没想到，看清楚了对方的脸，她面皮就抽搐了一下。
这不是刚刚那个过来，非要给自己剥葡萄的那位？
对方好看是好看的，但多少就觉得……
有点儿幻灭。
沈宴舟：“原来这位叫奕辰，难怪他一出场，公主便立刻瞧过去，神情如此认真，想来是旧情难忘。”
叶笑笑：“！！！”
劳资……！
她无了大语，幽幽地把眼神转回来，盯着沈宴舟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并没有什么难忘的旧情，单纯只是因为，本宫忘记了他的名字？”
但凡她记得那个要给自己剥葡萄的小帅哥，原来就是奕辰，她最多也就看一眼，意外对方竟然会弹琴，如此而已了。
而不会如方才那样，相当期待。
看着叶笑笑这会儿的表情，完全不似说假话。
沈宴舟的心情，倒是难得地好了几分，轻笑道：“也是，不重要之人的名字，也没必要记得。”
说着，他还认真观察着叶笑笑的脸色。
叶笑笑的表情是认可的：“可不是，这么多小倌，伺候过本宫吃东西的可不少，难道要每一个都记住？”
反正原主的记忆里面，就没那个奕辰的名字，只有一个对方剥葡萄很快的印象。
他们说话之间。
下头那奕辰也开始弹琴了，不少人听得如痴如醉，就连西宁郡主也评价了一句：“看不出来啊，这等地方，还有琴艺如此高超的人？”
沈宴舟问了叶笑笑一句：“公主觉得，他弹得如何？”
叶笑笑：“还行吧，说多喜欢也谈不上。”
她觉得或许是母猪品不了细糠，对这种低沉又没太大起伏的曲子，她其实并不是很能欣赏，她会更加喜欢那种琴声或者笛音一起，便缠绵悱恻，叫人肝肠寸断的古风曲。
或者是那种恢宏大气，似有千军万马滚滚来的曲风。
这种……确实不太能欣赏。
沈宴舟：“那公主喜欢什么样的？”
叶笑笑：“呃……？”
不待叶笑笑回答，沈宴舟兀地出手，一股内息竟是将那古筝，从舞台之上，引入三楼的他手中，如此情境，令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一楼更是险些引起骚乱。
接着，琴声自楼上响起，令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叶笑笑见着身侧的男人，长指拨动琴弦，翩翩公子，悠然独立于世间，随着琴声袅袅，令他宛如神祇般高不可攀。
琴声如泣如诉，却不失清雅，缠绵婉转，又不乏风骨。
阁中很快便安静下来。
西宁郡主也是难以置信地盯着墨玦，这样的琴技，就说是天下无双也不为过，绝对是西宁郡主生平仅见。
所有人都被琴声牵引，一曲罢，整个阁中在短暂的静默之后，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奕辰的脸色也泛白，云泥之别，不敢相较。
叶笑笑也咽了一下口水，她就是再不懂古筝，再没有音乐细胞，见众人这反应也知道他这一手很绝。
西宁郡主问道：“这曲子，叫什么名字？本郡主从前怎么没听过？”
沈宴舟：“乃我今日随心之作，便取名《上邪》，赠与公主吧。”
西宁郡主一愣，看向叶笑笑。
有一首人所共知的乐府民歌，也叫《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这男人，取这样的名字，送曲子给长安。
这是……
用最含蓄的方式，表达最热烈的爱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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