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瞬间,永阳帝的心里,甚至隐约出现了一个词汇: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不不不!
自己还是不能如此武断地否定一个人,若是自己想多了呢?
想到这里。
他看似镇定,但是内心慌乱地道:“不必多礼!扶风太子,深夜造访,不知所为何事?”
永阳帝一点都没怀疑沈宴舟的身份是假的。
因为传闻中,扶风太子的确生得十分美貌,据说经常让人见着了就走不动路。
眼前这么好看一个人,还有如此尊贵优雅的风华气度,说对方是扶风太子,帝王觉得完全说得过去。
沈宴舟慢声将自己来到御宇皇朝的原因,告知了永阳帝。
永阳帝听完吓懵了,连忙道:“朕决计没有遣人去扶风偷过天子剑!”
“太子应当知道,多年前亚父为御宇扩大版图,已是与墨翰皇朝结下不解之仇。”
“若是再平白惹上扶风这个强敌,朕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这到底是谁想害我们御宇啊!”
永阳帝没好意思说,就是跟墨翰没仇,他们也不敢去惹扶风啊!
三代以前,扶风就是第一大国。
而且扶风代代君王都是雄主明君,不似自己这般平庸,自己能守成就不错了,根本没想过要如何作妖,因为怕把御宇作死。
亚父处理这个皇祖父在世的时候,便到处都是积弊的御宇皇朝已经很辛苦了,自己不能再给对方添乱了。
沈宴舟见永阳帝这样答话,并无多少帝王的威仪,倒也没觉得意外。
以诸国对永阳帝的了解,本也就是对方庸碌,事事依赖王丞相,遇事没有王丞相帮忙的时候,常常是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不过他并不讨厌,想来也就是这样的性格,才会对亲情如此看重。
若是虎狼之君,心中满是野心,又岂会将叶笑笑宠成那般?
他轻笑了一声:“国主放心,孤并未怀疑您,不然今日也不会来了。”
永阳帝听完松了一口气。
若不是要在对方面前,保留几分面子,他简直要拍着自己的胸脯说不怀疑朕就好。
只是他也狐疑地问了一句:“太子为何觉得,不是朕所为?”
沈宴舟:“线索是到了御宇,但孤觉得,若当真是御宇所为,如此大事,王丞相不会没参与。”
“以他的谨慎,应当不会让盗贼留下那么明显的痕迹,将孤引到御宇。”
若是王颜良出手,沈宴舟觉得,对方大抵会为了避免过程中有什么差池,选别国的高手,并命高手穿别国的衣服和鞋,把御宇撇得干干净净。
永阳帝明白过来,这人是信任亚父的能力呢。
正想着。
沈宴舟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长安公主说您不会,那孤自然也相信您不会。”
永阳帝又吓了一跳:“你……认识长安?”
沈宴舟:“不错,孤与公主坦诚了身份之后,她便提议将此事与您说一声,也算通个气。”
“她本是打算自己来的,不过孤觉得,孤既然已经来了御宇,来拜见国主也是应当的,便亲自过来了。”
永阳帝:“……”
这些话每一句朕都听得懂,怎么组合在一起,就觉得这么奇怪呢?
朕能知道朕算个什么玩意儿,竟然值得你特意来拜见吗?
永阳帝这个人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若说沈宴舟要拜访一下亚父,帝王还觉得情有可原,自己有那个被拜访的资格吗?
他确定沈宴舟是不可能瞧得起自己的。
还有,你跟长安认识就认识了,怎么还这么听她的话呢?她说把事情说给朕听,你就配合了?
心里有许多疑惑,帝王只短促地轻咳了一声,说了一句:“如此看来,太子与长安的关系,还算比较熟络?”
沈宴舟:“……算吧。”
毕竟半年之后,或许就是谈婚论嫁的关系了。
永阳帝小声探问:“太子如此容貌,长安竟然也没有……纠缠你的意思?”
妹妹先前有多喜欢美男子,永阳帝自然是知道的。
他这么问呢,主要是想着,若是真的纠缠了,那自己便该道歉赶紧道歉,免得沈宴舟不快,使得双方敌对。
作为君王,他对国家的责任心还是有的。
没想到沈宴舟轻嗤了一声,竟是说了一句:“若真纠缠就好了。”
那女人,别说是纠缠自己了。
他怀疑她与自己表白,也就是通知自己一下,根本就没打算与自己在一起,也没半点要对双方的感情负责的意思。
逼得太子殿下不得不拿钱诱人。
是的,他当日说以后墨玦赚来了更多的钱,也都是她的,这话其实是故意的,是特意说给她听的。
所幸她最后给出了一个半年之期,不然沈宴舟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要被人始乱终弃了。
他,沈宴舟,险些被始乱终弃,是自己的巨款暂时保住了自己。
说出去,谁信啊?
永阳帝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扶风太子,你方才说什么?朕……没听清!”
不,听清了!但是从前连一棵树上有几只知了都能听得明白,天生耳力极好的皇帝陛下,这次深深地怀疑自己耳背了。
男人总是要面子了,即便是沈宴舟也不例外。
他并不想说出叶笑笑对自己表面喜欢,实际上不屑一顾。
便只是道:“没什么,不是多重要的事。既然孤已经说明来意,国主知晓孤在御宇便可,如此也免了公主困扰,孤就先告辞了。”
自己到底是别国人,还是太子,如果一直隐藏身份,还叫叶笑笑帮自己在永阳帝的面前瞒着,有朝一日事情露馅,御宇皇朝的人或许会质疑叶笑笑对御宇的忠心。
这也是为什么,她说要与永阳帝说此事,他毫不犹豫便应了。
永阳帝连忙道:“等等!”
话毕,帝王去取了一块令牌,递给了沈宴舟,开口道:“太子以平民的身份,在御宇行事,难免遇到不长眼的,冲撞了太子。”
“这块令牌你先拿着,行事或可便利一些!”
“朕会通知出去,有一名特使,奉朕的命令,手持龙纹令,在暗中替朕查一个案子。如此,众人看到此令牌,必不会冒犯太子。”
永阳帝一点都不希望哪个不长眼的,把沈宴舟得罪了,给他们御宇皇朝带来一场兵灾。
这个人武功高强到进出皇宫都跟在自己家里溜达似的,帝王可没做过两国若是真的开战,把对方拿下威胁扶风的美梦,根本抓不到,所以最好就是别打。
想想上次杨程宏的事情,沈宴舟也没有推辞,便收下道:“多谢国主!孤为了见国主,打晕了十几个人,不多时他们会自己醒来。”
“此举是因不愿更多的人知道孤的到来,还请国主不要怪罪。”
“还有,孤前来之事,请陛下保密,除了王丞相,不要对任何人讲。”
永阳帝:“小事,小事,不怪罪!你放心,此事除了亚父,朕谁都不会说!”
沈宴舟:“那孤告辞了。”
只是临走,他脚步一顿,又道:“国主,孤如此轻易地见到您,而且到现在宫中的护卫,都没发现御书房门口的人被打晕,足见黄怀琰没什么本事。”
“国主可千万不要昏了头,真的听了户部尚书的话,把长安公主嫁给一个废物。”
永阳帝:“???”
不是,是因为你太逆天,过于有本事了,还是因为人黄怀琰是废物啊?
朕怎么觉得,这沈宴舟在拉踩黄怀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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