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棠月蹙眉，看着他：“联手？”
眼神里都是打量，显然并不是很信得过自己的这个皇兄。
裴泽言笑笑：“对啊，联手！因为很快，说不定就是你我说的那种局面，御宇要父皇交出我，而天擎要父皇交出你。”
“若是两国都对墨翰宣战，父皇那个人生性自私，你也是明白的！”
“若是你我二人当真被交出去了，便宜的可就是其他的兄弟姐妹了，母后也是会很伤心的，你说呢？”
他们两个人平常斗得再如火如荼，也到底也都是一个母亲生的，双方可以死在对方手上。
但是却不能把机会给其他的兄弟姐妹，不然母后情何以堪呢？
裴棠月：“我能相信你？”
他们两个人，这些年可是斗得无比厉害，不日前裴泽言潜入叶笑笑府上那一次，说是他将计就计……
但是当时被裴棠月算计了，也是真的。
自然，裴泽言也没少算计她。
两个人这些年十次的生死关，有八次都是对方造成的。
所以裴泽言这会儿说联手，裴棠月可不敢贸然应下。
裴泽言：“相信彼此，对我们来说一样艰难，不是吗？你我合作，双方承担的风险，其实是一样的。还是……你不敢？”
裴棠月笑了：“你少激我，你知道的，我不吃这套！”
裴泽言也不以为意，只慢声道：“据我所知，你对付耶律隼的计划，其实也是被叶笑笑和她的好友一起搅黄的，难道你不生气？”
裴棠月：“你的意思是，你这一次的计划是要收拾她？”
裴泽言：“你怎么知道我是想收拾她，而不是自救？你我二人现在的处境，可都是危险得很！”
裴棠月冷嗤道：“我看你是恨她吧？之前誉王不也是你煽动的？你暗中怂恿誉王杀了她，嫁祸给谢家，那一次不止失败了，还失去了誉王这个盟友。”
“誉王倒是义气，一直到最后都没有供出你！可惜南溪太守没这么好心，将你给卖了。”
裴泽言不甚在意地道：“一个棋子罢了！死了就死了，本打算利用誉王，先叫谢家和皇室生怨。”
“寻一个适当的时候，让镇南公一家，知道沐砚白被叶笑笑断了腿，令沐家也对皇室生出反心。”
“待他们的关系都一塌糊涂了，再怂恿誉王谋反，让御宇自己乱成一团。”
“到时候我们墨翰就能坐收渔翁之利！可惜誉王太没用了，败在叶笑笑一个小丫头片子身上！”
说起这些，裴棠月哪里不冒火：“我苦心在天擎经营了多年，只待耶律隼的皇兄登上太子之位，掌握了天擎更多的权柄，便能与天擎联手，一起吞了御宇。”
“谁知道，也是这个叶笑笑，早不去小倌馆晚不去，偏偏那天去，去也就罢了，竟然还与东家认得，把耶律隼给买走了！”
按理说耶律隼那样的极品美男子，小倌馆应当是不会蠢到杀鸡取卵直接卖掉的，偏偏又是借了叶笑笑的关系。
“还有，那一次我骗了毒医，借着一个意外得到的玉佩，假称知道她女儿的下落，叫她杀了沐砚白！此事也是差一点便成功，同样是被叶笑笑给毁了！”
裴泽言轻嗤了一声：“你说的那家小倌馆，不巧，我有一名暗线也在里头，潜伏了五年，我没有叫他给我传过一个消息。”
“所以他也没有露出过半点破绽！然而，就在耶律隼被买走的那天，他被他们的东家，送出了京城！”
想起这件事，裴泽言都快气笑了。
送出了京城之后，那小倌想办法联系上了自己，说对方日后恐怕对自己派不上什么用场了，因为已经远离了京城这个权力的中心。
裴棠月倒也问了一句：“他既然没有露出破绽，怎么就被送走了？该不会其实露出不少破绽，你怕在我跟前丢人，不肯说实话吧？”
裴泽言冷嗤：“据说是因为太会剥葡萄，让叶笑笑过于满意，引起了东家的不满！”
裴棠月：“？？？”
她很想从裴泽言的脸上，看出一丝对方在开玩笑的一丝，然而很遗憾，她什么都没看出来。
所以他说的还是真的？
为什么从那个叶笑笑中箭之后，御宇皇朝发生的所有的事情，听起来都像是有病一样呢？不是事情显得有病，就是人显得有病。
裴泽言：“你也觉得离谱对吧？很巧，我也是！”
裴棠月：“……”
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自己能够说句什么了。
这些年，他们两人都致力于对父皇表现出自己更有用。
于是在天下搞了不少事。
其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看看谁能对吞并御宇的贡献更大，便能证明谁更有资格继承墨翰皇朝。
但是现在……
因为那个叶笑笑，他们所得的成果，堪称不值一提，下场却惨得很。
裴棠月想了想之后，开口道：“合作可以！但是我丑话先说在前头，在目标一致的事情上，我们合作。目标之外，我们互相算计，各凭本事！”
裴泽言：“可以！便是我说我们要开诚布公，互相信任，谁也不设计谁，你也只会当笑话听啊！”
裴棠月：“呵，自然！因为我们是亲兄妹，我们是一类人，总不能便宜了那个父皇找了快十年的孽种！”
“那个父皇心心念念记着的原配嫡妻生的嫡长皇子！呵，母后赢了那个女人，我们做子女的，总不能输给那女人的儿子！”
裴泽言微笑道：“你能这样想，为兄十分欣慰！”
裴棠月接着道：“为了自保，不如我们联手先做第一件事？”
裴泽言看着对方的眼神，便已经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他轻笑道：“好！我们兄妹其实早就该戮力同心，做一些事了！毕竟世上再也没有比我们更了解对方，也再也没有比彼此更好的合作对象！”
裴棠月讥讽道：“那就希望皇兄你好好努力，莫要再被那叶笑笑坏事！”
裴泽言轻嘲：“也希望皇妹莫要再被她抽掉虾线！”
裴棠月：“你……！”
裴泽言虚伪地道：“哎呀，为兄说错话了！皇妹消消气！”
裴棠月冷着脸看着他：“裴泽言，你最好少惹我！不然你输给我的那天，我一定将你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话音落下，裴棠月大步离开。
裴泽言沉眸，敛下了面上的笑，双手负在身后，这个叶笑笑，可真是……有意思啊，有意思到让人想留下来好好玩，又想直接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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