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秀只觉得一盆冰水从头浇到了脚,她的声音都变了调:“是你……是你害了崇福!”
骆清讶然一笑:“表妹说的是什么话,当初我不过也是个孩子罢了,哪里能做出这样的事呢?”
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折扇,“唰”地打开了,挡住了脸,只露出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来:“我不过是想吓唬吓唬崇福罢了,她一个小姑娘,不好好待着,到处跑来跑去,可不就要撞见不该看的东西了?”
说着他用折扇隔空点了点那个黑衣人:“不过是手底下的人没轻没重,做得有些出格了。”
他一派翩翩公子的形象,落在许秀眼中,却好似恶魔:“崇福还是个五岁的孩子啊!她能知道什么,你把她的一辈子都毁了!”
骆清扬眉道:“表妹这话可就严重了,崇福这不一样好好地长大了吗?”
他突然伸出手,抓着崇福公主的头发,逼着她将脸露出来:“还真是生了一副好面孔啊!”
崇福公主只看了他一眼,尖叫声就消失在了喉间,一张小脸霎时褪去了血色,身子抖得像是风中的落叶。骆清手一松,她就萎顿在地上。
骆清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脸:“看来崇福还记得我这个哥哥。”
“主子……主子,”紫榕跪在地上,膝行来到骆清身前,“您答应过奴婢的,会放过公主,公主她什么都不懂,这些年连话都不会说,她、她是不会泄露您的秘密的……”
“秘密……”骆清忽然大笑了起来,“你以为我怕被别人知道?”
他忽然脸色一变,抬脚狠狠地踹在了紫榕的胸前:“你不过是个背叛了母亲的叛徒,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紫榕的身子向后倒去,“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像破娃娃一般被丢在地上的崇福公主忽然回了神,手脚并用地爬到了紫榕身边,像从前一样将脸埋在她的胸口。
紫榕用尽力气抬起手来,抚上了崇福公主的头发,断断续续地说道:“奴婢……是桃花夫人救的……奴婢没有……没有背叛……”
血沫从她口中涌出来,许秀于心不忍,刚要上前去替她检查,就被太后死死地拉住了。
她回过头,见太后微不可见地对她摇了摇头。
骆清冷笑道:“母亲只有我一个儿子,我的吩咐,你为何不听?”
他似是有些恼怒:“当年祝太妃有孕,母亲心善,命你去照料她,可我让你伺机将她这一胎堕掉,你为何不听从?”
“当年祝太妃凭着这一胎,在先帝面前得宠了好几年!”他额上青筋毕露,吼道,“他哄骗母亲,说自己心里只有母亲一个,可后来呢?后来这后宫里头,孩子一个接一个地出生!”
“母亲心里有多苦,她常常莫名其妙便掉眼泪,可她从来都不肯说!”骆清咬着牙说道,“我安慰母亲,母亲却还对我说,先帝最看重的,就是我这个儿子!”
“看重?看重?”他长笑了两声,“他那么多儿子,哪个都看重!既然母亲说了我是他最看重的儿子,那别的儿子,自然不应当存在了。”
太后倏然警醒,惊呼出声:“当年后宫里面,除了崇福与泽儿,再没有年纪小的公主与皇子了,原来……原来竟是你动的手脚!”
骆清冷冷地笑着:“母亲仁厚,我却不能看着旁人借子嗣邀宠,压到母亲头上去。”
“落水的十皇子……因马受惊而坠亡的六皇子……”太后如坠冰窟。
骆清偏着脑袋,好似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别光说旁人的事,你的泽儿,其实才是最该死的啊!”
“当年那个首饰匣子,你就应当安安心心地收下,你给了母亲,害得母亲替你去死了,太后娘娘,你这么多年,晚上睡得还安稳吗?”
太后的脸一下子白了:“哀家没有想着……”
许秀将她拉到了身后,冷声道:“骆清,那首饰匣子里面的东西,真的是先皇后自导自演么?”
她看了一眼缩成一团的崇福公主:“当年公主究竟撞破了什么,让你能对她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来?”
骆清“哈哈”一笑:“不愧是表妹,果真聪明得很。”
“你猜得没错,当年那匣子里面的东西,不是先皇后放的,而是我放的,碰巧被崇福撞见了。”他说得轻松,还颇有些惋惜,“当年我年纪太小,到底还是心软了些,不若将崇福杀了,倒是能让她免受这么多年疯病的折磨。”
“是你……竟是你……”太后喃喃自语,“我只道是先皇后想要陷害我,将写了自己生辰的人偶塞到了匣子的夹层里,若是被人发现,便是我对先皇后心有怨怼……偏我将那首饰送给了蓁蓁……”
“你为什么要给母亲,为什么要给母亲!”骆清忽然吼道,“该死的分明就是你,是你害死了母亲!”
许秀挡在太后身前:“骆清,害死桃花夫人的根本不是别人,就是你!”
“你处处想要害人,最后却害了自己的母亲!”
她还记得李渊对她说起来过,小时候骆清同他要好,还将自己的布老虎给了他,告诉他抱着睡便不会再做噩梦了。
他到现在,还对骆清多有容忍,念得都是小时候那一点情分。
可却不知道,骆清私底下,只怕是处心积虑想要害死他,甚至在太后怀着身孕的时候,还使出这样下作的手段来,若不是阴差阳错,太后将那匣子首饰送给了桃花夫人,只怕无论是太后还是李渊,如今坟上的草都有三尺高了。
她越想越觉得心惊,那时候骆清也不过是个孩子罢了,怎能那样阴狠恶毒,残害起自己的手足来,毫无负罪感。
“要不是你存心害人,哪里会有后面的那么多事……骆清,是你自己害了你母亲,分明应当报应在你身上的,她却替你挡下了!”
“住嘴,你给我住嘴!”骆清被激怒了,指着太后吼道,“是她害了母亲!她为什么不乖乖去死,她去死了,母亲就不会出事!”
他深深地吸气,勉强将情绪稳住:“不过最该死的,还是李渊,他不过是个下贱的宫女生的孩子,凭什么能坐上皇位?”
骆清在脸上挤出一个笑来:“也不知道我那冷心冷情的七哥,见到你和太后在我手上,会是什么表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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