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好了许秀,李渊瞥了一眼被堵着嘴,缩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马老三。
许秀嘟着嘴告状:“他刚才想非礼我!”
李渊立时便拔出剑来,许秀被他身上的煞气惊得呆了呆,回过神来连忙拉他:“不过他没碰到我,就被我用生石灰拍了一脸!”
这人虽不是什么好人,可她到底没有受伤,也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亲眼看着李渊杀人:“你……你有没有带人过来?”
“朕怕惊动了守着你的人,独自一人先行赶来,不过沿途都留下了记号,想必一会儿侍卫便到了。”李渊知道她见不得杀人,硬生生将那口气咽了下去。
“那这个人留给别人处置吧,”许秀颤巍巍地说道,“不过外面那个是个坏人,就是他害得崇福变成现在这幅模样……等会儿我走远些,你把他杀了!”
李渊心中诧异,不知那人究竟做了些什么,能让秀秀说出将他杀了这种话来。
不过他面上不露分毫,温和地应了下来:“朕知道了。”
“老八不知何时会出现,此地不宜久留。”他将许秀护在身前,推门走了出去。
刚一推开门,便看到了明晃晃的刀尖。
“七哥来得倒是快。”骆清摇着扇子,笑道。
李渊往前迈了一步,不动声色地将许秀挡在了身后:“老八脚程也不慢。”
骆清“哈哈”一笑:“到底还是比七哥慢了些……没想到七哥竟敢孤身一人前来,你是打算带着许昭仪离开么?那太后该当如何,那个痴傻的崇福,你也一并都丢下了么?”
听了这话,许秀便知道了他还不清楚庄子上的变故,只以为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行事了。
她捏着李渊的手,李渊安抚似的回捏了一下,然后才开口道:“八弟既然之前便问过朕,到底想要如何抉择,如今朕已经做出了选择,八弟有什么不满么?”
“哈哈,不敢,不敢!”骆清眉眼含笑,似是真的十分开心一般,“七哥啊七哥,你当真不负弟弟的期盼!”
“既如此,八弟还要拦着朕么?”李渊淡淡地问道。
骆清竟真的挥挥手,让开了一条道去:“七哥,您请!”
李渊拉着许秀出来,顺手关上了门,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许秀的掌心都出了汗,生怕旁边的那些人突然动手。
“七哥!”
身后,骆清忽然又喊了一声。
李渊停住了脚步,并没有回头:“八弟,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倒也不是什么旁的,”骆清的声音里都带着笑意,“只是想起小时候的一桩事,想要说给七哥听听。”
“七哥小时候,曾发过一次高热,不知七哥还记不记得?”
“当时太后娘娘在先皇后宫外跪了半宿,求着先帝给皇兄请太医诊病,可先帝连她的面都不肯见,还是我瞧着她可怜,带她去找了母亲,请人救了七哥一命……”
李渊冷淡地说道:“如今你我已经到了刀剑相见的地步,说从前这些事何用。”
骆清笑出声来:“七哥,我其实想告诉你的是,你当先帝为何不肯见太后,自然是因为我在一旁啊!”
“母亲心里没什么成算,我这个做儿子的,难道不应当多替她做些打算?”他摇着扇子,悠然说道,“不让先帝出面,带着太后去找母亲,母亲心善,自然会救你一命,从那之后,太后果真与先皇后便生分了,更是以为我救了你一命,时刻告诉你要同我交好。”
他啧啧道:“只可惜,太后待你实心实意,你如今倒是轻轻松松将她抛下啦!”
“七哥,咱们大周向来以孝治国,你如今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他故作惋惜地叹了一口气,“章御史,你可是瞧见了,像七哥这样将自己的母亲弃之不顾的人,可有资格当皇上?”
一个白胡子老头被推上前来,身上还穿着中衣,显然是还在睡梦中,就被从被窝里揪了出来,五花大绑,丢到了这里来。
那章御史是个出了名的硬骨头,先帝在时,便因其耿直而闻名,偏先帝还要一个虚心纳谏的名声,非但没有降罪于他,还刻意为他造势,以至于这章御史在民间威望颇高。
此刻,章御史跪在地上,脸上尽是恨其不争的怒意,对着李渊磕头道:“皇上,还望您三思呐!”
他指着许昭仪,手指颤颤巍巍:“许氏虽怀有龙嗣,可终归不过是个嫔妃,您、您怎能为了她,便弃太后娘娘于不顾啊!”
许秀这才恍然大悟,为何骆清要这样大费周章。
他虽然心理不正常,可是脑子还是好使的。他要是真的杀了李渊,那便是弑兄,这样不仁不义的人,朝臣们怎能买账?所以他才一力调拨九王爷,让九王爷造反,只怕他最希望出现的情形,是李渊真的死在了李滨手里,他再以勤王的名义举兵剿杀李滨。
怎料李滨实在太不争气,他只能准备第二个方案,也就是眼下这个,将自己与太后一并抓来,逼着李渊放弃其中一个。
眼下在他看来,李渊是放弃了太后,那么自然是不孝了,揪出章御史来让他看着,经由他的一张嘴,朝臣百姓激愤,李渊哪里还有资格做这个皇帝。
至于李渊要是选了太后丢下了自己……只怕骆清立刻会诛杀他们,包括无辜被捉来的章御史,对外只说皇上死于九王爷的残部之手,他救驾不及,只救出了自己一个,等她腹中的孩子出生之后,助他继承大统,自己打着辅佐的名义,成为摄政王。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许秀不由在心里给他鼓掌,只可惜这里没有什么太后,只有她一个。
李渊带着她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八弟想怎样便怎样,你让朕做选择,如今朕已经做出来了。”
“皇上,皇上!”章御史叫得凄厉。
李渊的步子越走越快,许秀几乎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
“秀秀,忍耐一下,很快便能与来接应的侍卫汇合了。”他伸手扶住她,悄声在她耳边说道。
许秀哪里不知道他的想法,眼下骆清正得意着,等他开了门,发现屋里面没有太后,只有个动弹不得的马老三,岂不是立刻就要恼羞成怒了?
她恨不得自己能够长出翅膀来,立刻从这里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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