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到了。”
马车停了下来,侍月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马车里的声音懒洋洋的:“陆秉言呢?”
侍月的声音顿了顿,隔了一会儿,小声应道:“回公主的话,三皇子入宫回话去了。”
“呵,”王曼青冷笑一声,“我千里迢迢从大周来北越,陆秉言他就算再不待见我,也没道理将我丢在这皇子府外头,自己进了宫。这是不将我大周放在眼里么?若是不愿和亲,当初怎么不见他有骨气拒绝?”
侍月低着头并不做声,王曼青掀起帘子看了一眼,府邸倒是颇大,门楣也气派,只是那大门上斑驳的朱漆,石狮子底下长着的青苔,墙上爬着的藤蔓,无一不显示着这座府邸的主子并不受宠。
“就在这候着。”她“啪”地一声撂下帘子,“侍月上来伺候。”
马车就这么静静地停在了皇子府门口,后面跟着一排载着辎重行李的马车,也只能在路上停着,渐渐地便有百姓探头探脑地看了过来。
“公主,真的就这么停着?”等了大半个时辰,侍月有些坐不住了。
王曼青翻了个白眼:“不停着还能去街上逛几圈?”
“不是,奴婢的意思是,这落在别人的眼里,难免会觉得您是在给三皇子下马威……”侍月小声解释道。
“啧啧啧,他这刚一进城就把我丢在这儿了,到底是谁给谁下马威还不知道呢!”王曼青话虽这样说着,脸上却一点也不生气,“我可是大周来和亲的公主,他不把我放在眼里,我也没必要给他留什么面子,难不成还要咱们像做贼似的偷偷进府吗?”
侍月不说话了,王曼青想到了什么似的,又吩咐她道:“等会儿你去瞧瞧何嬷嬷,这一路辛苦,她只怕是累得够呛。再等半个时辰,要是陆秉言还没回来,你就去城里找最大的客栈,订几间上房,咱们先去歇着!”
她眯了眯眼睛:“我就不信他们丢得起这个人!对了,到时候花的银子让他们记在三皇子的账上!”
没道理她帮他还自己往里搭银子的,本来她还想着和陆秉言好好相处,这一路上她看见好几回,陆秉言把绒团托在手里掂重量,只怕还没打消要吃了绒团的心思!
王曼青一路上在心里已经骂了他一百八十遍,现在想起来,又骂了第一百八十一遍。
侍月在一旁应了下来,她闭目养神,晚上只怕还有的闹呢!
……
北越皇宫,老皇帝坐在上首,大皇子陆谨言和二皇子陆慎言分坐在两侧,陆秉言跪在地上,将在大周时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向老皇帝回禀。
老皇帝半垂着眼帘,并不说话,只在听到和亲的公主时,忽然问道:“那公主生母是什么身份?”
陆秉言的眼中闪过一抹狠戾:“她并非嫡亲公主。”
他沉声说道:“大周尚未成亲的公主唯有一人,生母为先帝祝太妃,与太后关系甚好,那公主一直养在祝太妃膝下,本来大周皇帝已经应下了,和亲之人就是那个崇福公主,可后来不知怎地,临行时又变了卦。”
“如今来的慧敏公主,出身倒也说得过去,是太后的侄女,只是到底是个后封的公主,不如那崇福……父皇,大周此举,实在是不将我北越放在眼里!”
老皇帝的眼皮又垂了下去,并未说话。
反倒是二皇子陆慎言笑了笑,劝他:“三弟此言差矣,从前和亲的时候,也常有皇室从宗族里面挑选适龄女子,封了公主的,这慧敏公主不管怎么说,也是大周太后的侄女,并不算辱没咱们北越。”
“可她父亲只不过是太医院的一名太医!”陆秉言紧紧咬着牙,脸上满是不甘的神色,“若是宗族女子,儿子什么话都不会说,但她不过是……”
“行了!”老皇帝打断了他的话,呵斥道,“如今大周兵强马壮,若是两国起了冲突,北越拿什么抗敌?用三皇子妃的位子,换我北越十年修生养息,难道你心中不满?”
陆秉言垂下头去:“儿子不敢,只是那慧敏公主的性子倔强……”
“再倔强也不过是个女人罢了,”老皇帝嗤笑一声,“如今她孤身来了北越,难道你还能被她拿捏住不成……”
话音未落,就有一个内侍匆匆走了进来跪了下去。
“何事?”老皇帝颇为不悦地问道。
“回皇上的话,是三皇子府前……”那内侍悄悄看了三皇子一眼。
“有话便说,吞吞吐吐像什么样子!”陆谨言催促道,“可是那慧敏公主安顿下之后有什么短缺的?三弟,你府上的管家怎么这样不懂事,连这种小事都能闹到父皇面前。”
陆秉言也似乎有些恼了,对那内侍说道:“到底是什么事?”
那内侍只得低着头一五一十地说了:“……因着三皇子不在,慧敏公主便一直不肯下马车,如今遣了身边的人往城里的客栈去了。”
“荒唐!”老皇帝猛地一拍椅子。
那内侍连忙磕头认罪。
“父皇,您看!”陆秉言怒气冲冲地说道,“儿子早与您说过,她性子倔强,一路上儿子对她颇多忍让,她非但不感激儿子,反倒是处处出言讥讽,说儿子是野蛮人!”
他似乎压抑不住内心的委屈,喊道:“儿子不想娶这个女人为妻!大哥与二哥为儿子寻的女子有何不好,为什么儿子一定要娶这样一个剽悍的女人!”
他一发怒,老皇帝反倒是平静了下来,呵斥他道:“休得胡说!不管那女子是什么性子,既然是大周送来和亲的公主,你就必须娶她为妻!”
“可是儿子——”
“住口!”老皇帝打断了他的话,“你现在便回去,将慧敏公主好生安顿在府里!”
他看着陆秉言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来,又威胁道:“朕警告你,即便你再不喜这女子,也必须将她安抚好!你若敢违抗朕的旨意,朕唯你是问!”
陆秉言垂下头应了,随着那内侍退了出去。
“三皇子,请吧!”那内侍垂着头送他。
陆秉言脸上仍旧是不忿的神情,并未同他说话,径自离去,一直到出了宫,才拿出手中的纸条看了看。
“这样么?”他的唇角露出了一丝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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