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整天,井建民虽然和白霞腻在一起,但心里始终有一个想法:去云南,去云南。
上午两人去爬山,中午又喝了点酒,午睡一觉睡到3点多,被 手机叫醒了。
井建民很不高兴,这个当儿,是谁呀?一看,是看煤的老宋,井建民便按的绿键。
“井总吗?你是井总吗?”老宋的声音有些声嘶力竭。
“什么事呀?我是井总。”
“你在哪里呀?快回来吧。不好了,出大事儿了……”
“什么事?你快说。”
“咱们的煤堆子,不知为什么,着火了。”
“什么?着火了?你是说,煤炭着火了?”井建民的声音比老宋更加声嘶力竭。
“全着了,树都烤焦了,房子也快着了。”
“你,你快打119,我马上就到。”
井建民与白霞你帮我,我帮你,慌乱地穿好衣服。刚要出门,白霞喊:“不行,你看,你裤子穿反了。”
井建民又重新脱下裤子穿好。
两人跑出宾馆,在大门口叫了一个出租车,直奔小学校而去。
小学校院外已经停了三辆消防车,几只巨大的水柱朝煤堆上浇水,热汽蒸腾,几十米内看不清人,好像下了一场大雾。
消防车里的水用完了,但这里附近没有消防栓,消防队员只好从一百米外的小河里,把水龙头接过来。
水龙头一直浇了三个小时,煤堆才渐渐冷却下来。
天黑了,消防车陆续开走了。现场只剩下,井建民、白霞和老宋三个人。大家你瞅我我瞅你,没吱声。
井建民围着煤堆转了几圈,热气烤得他出了一头大汗。他痛苦地发现,原先黑黝黝的煤炭,现在颜色变的淡了,不那么黑了,有好些竟然变成了灰黄色的渣子。
也就是说,这些煤炭变成了不值钱的煤渣子?跟废石头、废土没什么两样了?!
井建民蹲在树下,非常痛苦地用双手捂住了头,放声大哭起来。
“没法活了,没法活了,死了算了。”井建民哭着叫着。
上次弄土豆,损失的是几万元钱,但是这次,井建民损失的是几百万元钱。
对于井建民来说,好像大山倒了,天塌了,地陷了。一切全完蛋了。
他把王立新的钱、白霞的钱全都打了水漂儿。
几百万元钱哪!井建民恐怕这辈子也还不清了。
白霞倒是没有表现得那么焦急,她弯下腰来,把柔软的手放在井建民盒盒的头上,柔声说:“不要着急天塌下来,生活还是要生活的。”
白霞掺扶着井建民,回到出租车上。
二人回到宾馆的房间时,已经快半夜了。
白霞很累了,她躺下不久就呼呼地睡着了。井建民怎么也睡不着,他枕着双臂,望着天花板,心潮起伏,万念俱灰。
他悄悄坐起来。窗外射进来的月光,洒在白霞好看的身子上。
但是,幸福的时光,恐怕今后再也不会重复了。我井建民怎么就没有那么样的好命呢?事业刚刚有了起点,就栽了一个大跟头。
我爬得起来吗?我根本爬不起来。
当白霞的老公问他,那些钱哪去了的时候,当王立新问他,那些钱哪去的时候,他怎么面对?他根本无法面对。
无法面对,无法面对。呵呵,想到了逃避。
他想到了,死。
一想到死,井建民就想到玉兰,和他们孩子,秀秀。她们娘俩怎么生活呢?
但是,井建民不死,她们娘俩跟井建民一起背着这样的重债,这一辈子也抬不起头来也没法翻身。
井建民悄悄地披上衣服,穿上拖鞋,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间。
井建民顺着宾馆外的长廊,来到了山顶。
山顶上有一个凉亭,下面就是一道五十多米高的悬崖。
井建民站在悬崖边上,望着苍茫的夜色,看了看天上的星星,他长叹一口气。
跳下去吧,跳下去一切就都结束了。没有痛苦没有欢乐,没有恐惧,一切都不存在了。
井建民慢慢地向悬崖边走去,一步,两步,三步……他离悬崖越来越近,三步,两步,一步……
“井建民!”突然有人在身后喊道。
是白霞。井建民站在悬崖边不动了。
他犹豫了,因为他不想在她心爱的女人面前做出这样的举动,那样的话,会给她带来巨大的伤害。
井建民慢慢地转过身来。白虾已经站在了,他们距离只有一米远。
白霞的眼睛里,温柔的光向井建民射来,这光和天上星星的光,融合在一起,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晶莹剔透,如同清澈的泉水,流到了井建民的心里。
井建民看到月光下白霞穿着一件半透明的纱衣,美好的酮体清清楚楚地从纱衣也透露出来,显得深不可测般地诱惑。
井建民犹豫了:这世界本来很美好,有山有树有房子……有美女,还有财富在等待着我们去追求,为什么要离开呢?
另外一个世界里死气沉沉,一片黑暗,什么也没有?看不见玉兰,看不见孙平,看不见白霞……
白霞慢慢伸出手,两个人的手紧紧地握到了一起。
听到这个消息,第二天,白霞的老公从外地赶回了县城。
井建民对庞大队长说:“我怀疑这个事情,是有人在破坏。”
庞队长说:“天热,煤炭发生自燃,是可能的事情。”
看煤场的老宋,把那天下午遇到的那两个放风筝的人,描述了一下。庞大队长觉得很可疑。
经过调查,当地的村民反映,那天下午看到一辆卡车,停在河边。后来有两个人,进到车里,把车开走了。
这是一个重要的线索。
王大队长立刻调出了附近几个村镇公路上的录像,查到了当天下午经过附近的全部卡车车号,其中有一辆卡车的车主,竟然是庞耀光。
井建民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奥妙:又是这家伙搞的鬼!
可是,庞队长说:“总共经过的车辆,有600多辆,怎么就确认是庞耀光?”
彭大队长这样说,在法律上是没什么问题,所以,井建民也不好反驳。
井建民剩下的只有苦笑。
庞大队长联系了一个卖民用煤的老板,以70万元的价格,把那一万吨煤买下了。
这一进一出,井建民总共赔了270万元。
因为有孙平的关系,王立新并没有不满意的表示,但井建民知道,这个钱必须还。
现在,井建民已经没有退路了。自古华山一条道,井建民只有勇猛向前冲,杀出一条血路。
几天以后,井建民带着仅有的10万元钱,坐上了去云南的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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