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建民一路失魂落魄,回到庞家窝棚村。
一进家门,井建民就喊:“孟兰,我回来了。”
但家里没人。
井建民在桌子上发现了一张字条,是孟兰留给他的:“建民,我给你打手机,你不在服务区。镇里计生办找上门来,要我们交八万社会负担费。我和妈带着卡,一起去了。现在是下午一点,估计我们办完事要很晚了,妈说就顺便在二姨家住一宿,明天早晨再回来。你若是今天回家,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见。爱你的孟兰。”
井建民见了字条,倒是如释重负。
他一路就担心孟兰不同意他去大青山。
再在好了,她不在家,他正好前往。
而且,如果她在家里,收拾行李时,问他带那个陶罐罐儿干什么?他怎么回答?
正好,不跟她道别了,直奔大青山。
井建民不想给孟兰打电话了,一打电话,孟兰可能连夜从镇里赶回来。他给孟兰留了个字条,说是去内蒙古一趟,半个月后回来。
井建民简单收拾了一下,带上天地如意缶,打电话从镇里叫了一个出租车,直奔M市火车站。
火车,汽车,两天后,井建民来到大青山脚下的A镇。这里是通向大青山的第一镇。
井建民在镇上吃了顿饭,吃饭时向饭店老板打听,大青山里有没有一个叫道弱的师父?
胖胖的老板,拍拍胖胖的大脑袋,说:“听说山里有高人修行,但是不是你找的道弱,我就不清楚了。”
“那高人在哪里?怎么去找他?”
胖老板看看井建民,诡异地笑着说:“你加个菜吧?”
井建民知道,这老板是在向他要“信息费”呢。真他妈不是东西,打听个路都要钱。
井建民拿过菜谱,打了一下,“再来个松蘑炖小鸡。”
胖老板得了实惠,朝厨房里喊:“松蘑炖小鸡一个。”然后,他拉把椅子,坐下来,紧靠井建民,斜起三角眼,小声说:“这事可不是随便说的。”
看来,这60元一盘的松蘑炖小鸡是白点了?
“你吧,我给你指点个路,”老板的声音充满一神秘,“我给你介绍个人,让他带路,领你进山,保管能找到那个道弱。”
“是么?”井建民一下子兴奋起来。
“那还有错?这个人生长在山里,是我二舅家的二小子,他家就在道弱师父修行的山洞附近,二小子小时候经常上山,偶尔还能看见道弱师父呢。”
“他怎么知道那个师父叫道弱?”
“这大青山,从砍柴的樵夫到赶车的车把式,谁没听说道弱师父?”
这时,一个高大的少妇,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菜,走过来,放在井建民面前:“小鸡炖松蘑。”
她似乎劲儿很大,那菜盘子一搡,溅出来一点水花,油了井建民的袖子。
她忙扯下搭在肩上的毛巾,替井建民擦拭袖子。
井建民在她弯腰时,分明看见她怒突的两座俏峰,从深开口的衣衫里半露出来。
好丰艳的一个少妇!
井建民不禁在内心里赞叹。
胖老板继续道:“二小子也经常给客人带路进山,有进山烧香的,有采药救急的,有旅游摄影的,二小子也算半个导游了。”
“你又来了!”少妇突然训斥胖老板,“你又提二小子,上回把几个画画的,领到大青山里,把人家扔在河边不管,你还没汲取教训?”
胖老板想了一想,“好好,不叫二小子去,你去?你去店里的活谁干?”
“找二小子来帮忙就成了。”
胖老板拍拍头,“也是,二小子这些日子没钱,找过我好几回,要来帮厨。正好,就让他来吧。”
第二天,少妇带着井建民上山了。
这里的山真叫山,山连山岭挨岭,树木极其茂密,好像世外,人走在山里,仿佛忘了岁月似的,有一种恍惚的感觉。
少妇在前,井建民在后。少妇身材极好,就是那种选美模特退役之后稍微胖了一点的身材,有型有肉有个头,每一个姿态都动人心魄。
井建民紧紧地跟在她身后两尺远的距离,一路欣赏自然景观和人文景观,不知不觉己经太阳升到正当空了。
“饿了,大姐,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吧?”
少妇回过头,看看井建民满头大汗的样子,从怀里掏出一只毛巾,扔给他:“拿去,揩揩汗。”
井建民接在手里,放在鼻前闻了闻,上面有股香味。
“大姐,这毛巾怎么这么香?”
“香?”
“是呀,一股香气。八成是你身上传上去的吧。”井建民认真地说。
“胡说,我身上哪有什么香气。这是一种熏衣草,我们这里叫做青兰蒿。用它点着了,冒烟后,把衣服什么的放在烟上烤一烤,就香了。”
“这样呀,真绝活。”井建民用毛巾揩了揩脸,从包里取出吃的,两人席地而坐,你一口我一口,大吃起来。
“还有多远?”
“快了,估计再走半个小时,就到地儿了。不过,不知道你运气好不好,道弱师父在不在。”
“如果他不在,我就等,一直等到他回来。”
“那我怎么办?跟你在那儿一起死等?我还得回店里干活呢。”
“也是,那就是说,我们今天见不到道弱,就得回转了。因为你一个人回去,这山路路上没有人,是危险吧?”
“我一个女人,是不敢走山路。”
两人吃完饭,又继续上路,果然走了半个小时,就看见前面山坳里有一股炊烟。
一座小小的道观,立在悬崖下面。周围开了一块平地,再四周,都是茂密的大树,而道观对面山下,就是一条小河,清亮亮地流淌着。
两人加快脚步,十分钟后,来到了道观大门前。
只见横匾上写着“弱水观”三个大字。
大门是用黑漆刷的,好像好多年没有修整,漆皮掉落了好多。两只大铜环挂在大门上,上面的铜钉子己经有此铜锈,呈现浅绿色的铜斑,在阳光下格外地让人感到古老和幽深。
井建民和少妇互相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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