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葫芦君屹只吃了一半,他原想和司丝分享,却被她以‘吃太多太撑了’为由拒绝了。
她将糖葫芦重新包好放在了屋外,在这充满了爱和喜悦的冬夜,凛冽的寒风终于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
深夜,哄好因着她想分床而哭闹不止的君屹,司丝劳累一天抵不住困意终于睡了过去,君屹趁机再一次点了她的睡穴。
偌大的卧房里只有他一人清醒着,这是期待已久独属于他和她的时刻。
君屹侧身支起前臂,半撑起身子,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司丝脸庞流连,及至视线落在她琼鼻下那一抹娇红,他目光忽而变得炽/热。
他想起了曾经无数个亲密相依的深夜,她迷离的眼神,耳畔继而若有若无响起了她轻声的嘤/咛,细细碎碎喊着他的名字。
一切来得那么猝不及防,却又在预料之中,长久以来的压抑在一下急过一下的心跳中全部崩塌。
跳动的火光下,君屹情难自抑俯下了身,有力的手臂圈住了司丝纤薄的肩背,慢慢收紧,强势霸道,哪怕她早已无法逃离,他仍不管不顾阻绝了所有逃离的空隙。
君屹尚有些理智存在,他知道自己发起疯来有多狠,他不能留下痕迹。
吻,不算凶狠,却分外绵长。
他是那样的贪婪,仿佛永远也不会满足。
直到司丝喘不过气皱起眉,君屹才松开些力道,依依不舍将人放开。
冬夜里涨起的浪潮,直截了当得诉述着他的渴望,折磨着他,逼得他喉咙忍不住滚动,眼尾泛红。
这使得他不敢再触碰她,理智已经到了坍塌的边缘。
还不是时候,还需再等等。
吻毕,静静凝望许久,君屹还是忍不住手脚并用将司丝捞到了怀中,下颌抵着她发顶时不时轻蹭,鼻间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馨香,那是类似腊梅的香气。
这味道倒是和她性子相似。
不知过去多久,君屹深吸一口气,为她掖好被子,下榻坚定走出了卧房。
她身上还有伤。
……
临近年关,天气越来越冷,夜里气温骤降至冰点,昨日冬雨凝成坚冰,和墙角烂泥冻在一起,不知何时才能消解。
君屹进了地下的仓库,那里分门别类放着许多治伤的药丸,她对自己不上心,他却不能眼睁睁看着不管。
半年之前,那人递来消息,将君贺的动向告知于他,结合许多年前那人于宫中救下他时交予他的那支箭上的毒素,他很快便料到君贺会有今日计划。
在他决定装疯扮傻将计就计时,他几乎毫不犹豫就选择了瞒住十九,这座地下仓库也是从那时开始着人修建的。
仓库是依着这座废府前主人而建的,距今已有十数年,为了证明这仓库与他无关他们发现它实属偶然,他命人做了许多准备,仓库入口处布了许多蛛网,里面各处也落满了灰尘……
地上倒是没有留下脚印,但蛛网却有被人蹭乱的痕迹,再加上门外解法早已失传的密锁有被开启过的迹象……他怀疑她并非没有根据。
那密锁本就罕见,仅仅是过去了一夜,这里除了他,只剩下她。
莫非……
君屹再一次怀疑起司丝,下一瞬又被他否定,他神色坚定,咬着牙不断告诫自己,他不能再怀疑她,不能再用那些阴暗的心思去揣测她。
她对他的心意已经那样明显了,那么真挚,除了清漪和俞妃,从没有人对他这么好。
她发现了又怎样,进来了又怎样?
她不知这仓库为何在这,警惕些也正常。
是他自己小人之心。
君屹强迫自己抛去杂念,阔步往里走去,没过一会,正翻找着给司丝治伤的伤药,他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君屹并未回头,气定神闲,丝毫不见慌张,他听出了那不是她的脚步。
“殿下,玄机楼急报!”
是十一。
君屹并未应声,直至找到了他想要的药,才转过身,睥睨淡道:“拿来。”
十一呈着密函上前,在君屹接过那一刻快速低头,姿态恭敬。
快速阅览完,君屹话音微凉,“照着此前得来的名单行事,三日之内,务必将柳州叛逃之人全部肃清。”
“是!”
“公主可送回宫里了?”
十一颔首,“傍晚时,怀让已和公主殿下平安回到了宫中,有那位司公子的帮衬,殿下此行出宫并未引起曹王等人察觉。”
君屹眼眸微眯,司岑么……
远在北安,却有本事操纵南陵局势,本事这样大,可是受了那人指点?
除了这一种可能,君屹想不出其他理由,可若是,同在北安的他们又是何关系?
时至此刻,君屹隐隐有一种预感,他和那人见面的日子不会远了。
或许他该去一趟北安,会会那司岑。
“明日差人将玄机楼暗室里那对吉祥如意坠送去沐阳宫,盈禧堂的莲玉糕也带上一份,告诉公主……算了,且先送些东西过去吧。”
沉默片刻,君屹再度发声,他想起了君长霓。
下午他失约,这会她说不定正气着,说多错多,还是先送些东西赔礼道歉,不然她又该有些日子不理他了。
那对吉祥如意坠分雌雄两枚,是男女各持一枚的定情信物,可保佑有情人长长久久、幸福美满。
君屹从不信这些东西,可君长霓却惯爱收藏这些小巧精致的玩意。
缠了他要了许久,而今便给她吧。
左不过日后再……
再如何?
思绪到这突然断掉,再向她索要那枚属于男子的?
他不该和她有以后。
双拳倏尔收紧,心酸犹在。
“下去吧。”
君屹语气森冷,透着些烦躁。
十一却站着没动,君屹拧眉,“还有事?”
十一嗫嚅,心提到了嗓子眼,“殿下,日前您吩咐准备在此的药材……因着底下人疏忽缺了一味。”
“你说什么?”
气息危戾。
十一几乎忘记了呼吸,赶忙颤声补充道:“昨日夜里属下已将它补齐,就在殿下您身后的柜子里,现下所有物资已全部备齐!”
只是晚了一会,没耽误事,可即便如此,却已是犯了眼前之人的大忌。
气氛瞬间紧张起来,诡异的寂静使得空间变得逼仄,强烈的压迫感压得人喘不过气。
“是你。”
怒意裹挟着明晃晃的杀气扑面而来,大难临头,十一第一次知道什么叫两腿发软。
只是,什么是他?
十一冷汗直流,紧咬着口腔内的软肉,靠着刺痛和腥甜的血味强逼着自己保持镇定。
殿下愤怒至此,他今日怕是要……
可下一瞬,迎面的怒火杀机却消失了。
十一颤颤巍巍抬头,一系列变化使得他陷入了迷茫,这……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五十鞭,回去领罚!”
未等十一想明白,君屹突然发话,十一不可置信,转而就见君屹手指着入口处的蛛网。
十一瞬间意识到了什么,瞳孔紧缩,这又是他的疏忽,昨日匆匆离去,他竟忘了被他弄破的蛛网是做旧的证据。
可这真怪不得他,昨日十九就在院子里,她很敏锐,他怕被她发现,心慌之下着急离开,这才忘记了善后。
“还不滚!”
“是!”
十一忙不迭应声,彻底松了口气,还好只是五十鞭,他还以为明年今天他就能吃上自个的贡品了。
十一跑的飞快,并不知道他的一时疏忽险些害死人,也不知道他因何保住了一条命。
十一走后,没一会,仓库里响起了一道清越的笑声,轻松、愉悦,透着那人的好心情。
……
卧房里,司丝仍旧保持着君屹离开前的姿势,睡得极不安稳。
她累极了,又因着身上有伤,哪怕睡着了,她脸上依旧透着几分痛色,秀眉紧皱,微张着小嘴,拼命汲取着空气。
这一幕看得君屹心口发涩,原来她什么都不知道,是他疑心生暗鬼。
平白无故被他捉弄折磨,她一定觉得很委屈吧?
君屹不禁苦笑,他竟然会因为一些毫无根据的小事心情大起大落。
他何时变成了这样?
在没有得到确切答案之前就胡乱猜测,他一次又一次试探她,究竟是误以为她是那样不堪的人,还是怕她会那样不堪?
他究竟在怕什么?又为什么害怕?
君屹不得而知,他心里极乱,心情起落不定,其中有对自己的痛恨不齿,也有一切尚有机会挽回的庆幸。
事已至此,暂且再装疯扮傻一阵吧。
总归他一定要恢复,她早点晚点知道又有什么区别,他不再捉弄她便是,他什么都听她的,不捣乱,不让外面的人来烦她,他给她安定的生活。
等日后此事过去,不会有人敢多嘴告诉她他是装的,她不会知道的。
君屹合上眼眸,鸦羽般的长睫覆在了眼上,挡住了复杂的痛色。
再睁开眼时,他摒去了所有负面的情绪,眼中只剩下柔和。
他上了榻,轻手轻脚将司丝搂到了怀中,他让她小脸倚着自己心口的位置,低头在她轻蹙的眉心吻了又吻。
“咱们吃些药,吃了药就不难受了。”
他嗓音低沉又温柔,倒出一粒药丸送进她嘴里,轻抚着她的小脸,“乖,咽下去……”
此情此景,如同她不久前哄他一般,带着无止无尽的包容和迁就。
可司丝却没有半点要咽下去的迹象,因着药丸太苦,她秀眉皱成一团,呼吸渐急,竟是要哭出来。
君屹一下子变得心慌手乱,他复又仓皇点了她的睡穴,及至她恢复平静,君屹竟是出了一身虚汗。
他也不想让她承受这样的苦楚,可他不能给她涂抹药粉药膏,那些东西会留下痕迹,她只能服药。
药丸仍在她口中,无奈,君屹只得将她放平在榻上,俯下了身。
双手轻捧着她的脸颊,下一瞬,他口中传来药丸的苦涩……
可他却不讨厌这味道。
他甚至有些着迷上瘾,等药丸被她咽了下去,他把所有的苦味都卷到了自己口中,一丝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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