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这么久的职场锻炼,刘睿智也算是有经验的人了,这点儿难题根本难不倒他。
“生什么气,有什么事值得生气吗?”刘睿智反问杨春玲,一时倒叫杨春玲无语相对了。
“你那天气冲冲,不辞而别,不是因为我们生气了吗?你听出我是谁了没有,不会连我的电话也删了吧?”杨春玲心想,如果是这样,那么这刘睿智就太没有良心了。好歹自己也算得上一个美女,你一个在政府机关从政的大男人,至于跟我一个宾馆前台经理,小蝼蚁一样的人较劲吗?
“我当然没有生你的气,犯不着,你们花钱,表示对我的重视,花得也不是我的钱,我有什么资格生气呢!只是咱们立场不同,我不能接受而已,栾强呢,没跟你在一起?”
一问栾强,杨春玲相信刘睿智还知道自己是谁,一下子也没有什么气了,人家是政府机关单位的领导,品级再低也是吏,比自己的身体尊贵,慢待自己那也太正常了,毫不稀罕。
听了半天,程美倩没有说话,刘睿智便问:“怎么了,栾强都不敢自己给我打电话了?他好像也不是没胆量的人吧。”
事实上栾强正好就在杨春玲的身边,正跟杨春玲挤眉弄眼地打着哑语,电话当然是栾强授意杨春玲打的。栾强的理由是女人的亲和力强,异性相吸,并且以杨春玲的条件,如果刘睿智上来就一顿生气,恶语相加,那他就不是男人。
刘睿智当然没有生气,他还是清醒的,并没有因为办了几件小事儿就飘飘然。他明白自己不过是个司机驾驭员,用别人调侃他的话说,在古代不过是领导的车夫,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在编制序列里,他的地位甚至比不上栾强在吴良伟公司的地位。
只是他不想让栾强给自己破费那么多,如果栾强仅仅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与自己打交道,那他刘睿智也就认了。但不是那么回事儿,栾强用的那一套做法并不新鲜,就是拷贝吴良伟对付官员的那一套。
刘睿智一直就觉得栾强虽然聪明,但败在心气太盛,太好强,他斯文、彬彬有礼的外表下,一定有颗野心,真还不好判断有多大!
所以,刘睿智不愿意欠栾强的,他宁可跟栾强分得清一点儿。如果自己陷得太深,将来也许是个麻烦。
“栾经理刚刚去卫生间了,我就想问问你,这几天在干吗?需要用车呀什么的,尽管开口,来之前,我们吴总交待过了,一定给您做好保障服务工作”,杨春玲一边看着栾强的手势一边说。
“什么都不用,我有差费的,用不着你们破费。我现在去火车站的路上,很快就要返回新城去了。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说完刘睿智挂了电话。
栾强的心里很不爽,他大老远到省城出趟车,并不是想送彭松、佳博,这两个虽然是技术人员,但也只是事业单位,与栾强他们合作的时候,也就是公司对单位,并不存在隶属关系,所以拉他们到省城,那不过是他们搭了趟便车,真正的目的是服务刘睿智,倒也不是看中刘睿智的人,而是吴良伟发现自己的前女友自己肯定是指望不上了。而这个小退伍兵大有掌握建设局业务这块儿部分工作的能力,那对自己公司的业务可是强大的威胁,所以,一定不能得罪他,对他的作用也不能小视。
吴良伟作为公司的老总,那是老帅,总不方便低下身子来伺候一个司机,于是便派栾强前来,栾强呢,出于自己的心思又拉上了杨春玲。
当然涌进城市打拼的年轻人,谁都怀揣着成功的梦想,栾强和杨春玲都不例外。所以他们在吴良伟安排给自己工作的时候,都会打自己的小算盘,想自己的小心思。没有人全心全意为公司服务,没有人全心全意忠于公司老板。老板也不会百分之百相信下属。在新的经济社会的形势下,所求利益最大化才是大家共同的特点。
吴良伟当然知道刘睿智,挨过这货的打,所以记得清楚。
所以更不方便直接出面跟他打交道,不如趁着栾强跟他关系不错,让栾强上,自己在幕后掌控大局就行了。至少经过这些年的经营,省城他吴良伟不敢说,至少在昊阳的地面上,他还算是织就了一张关系网的,谅他刘睿智也翻不出天去,让栾强给他点儿好处吧,只要他上道儿就行,如果真的杨春玲跟他建立了男女关系,那当然更好。自己也能掌控这个小子了。
可惜,他们都把刘睿智想太简单了。
刘睿智虽然身份卑微,意志却不卑微,糖衣炮弹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攻克的。他倒不是油盐不进的主儿,但是刘睿智是要感觉的,比如程美倩给他的,他就不想拒绝了。
现在刘睿智要坐火车返回了。
栾强和杨春玲还在傻B乎乎地等着他干吗呢?赶快回昊阳复命领罚去吧!
二人对这次来省城服务刘睿智的成果都有一点儿失望,他们看到刘睿智虽然客气,但并没有在内心深处对他们有任何特殊的照顾,说明事实上,他们对这个小司机的拉拢是失败的。
栾强发动了汽车以后,一锤磺在汽车的方向盘上:“妈的,还是块难啃的骨头,走,回!”
刘睿智返回新城区的第二天,按照吴琳艳的要求,拿着那东西便直奔区委办公室大楼,他得在第一时间把吴琳艳的礼物带给区委一号人物谢婉晴。
就在刘睿智站在谢婉晴办公室对面,准备问行政秘书,自己什么时候排队,什么时候能进去时,背后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小刘是吧?”
刘睿智赶紧转过身,一身黑色职业套裙,一头黑发一丝不苟盘在脑后,而且戴着一副黑边框眼镜的谢婉晴站在部长办公室门口冲着他轻轻地笑着。
“省建设投资集团吴总……”
没等刘睿智说完,谢婉晴便做了一个让他停止的手势,对他含着笑容点点头儿,意思是自己都知道。
刘睿智瞬间觉得这笑容很是亲切,如同母爱般的温和,又如个大姐姐般的亲切,但碍于二人的身份地位差距巨大,刘睿智仍然不敢直视谢婉晴,而是垂着头,小心翼翼地说道:“吕部长,我是来跑腿的。”
“来,来来,我刚开完会,还有十分钟,我再去开下一个会,进来坐。”谢婉晴一边推开办公室的门,一边邀请着刘睿智。
一进入区委书记办公室,谢婉晴就叫刘睿智把门锁上。
刘睿智锁好门以后,把吴琳艳托他带的盒子恭恭敬敬地放在谢婉晴的办公桌上,谢婉晴并没有着急打开那个盒子,反道以和善的目光看着刘睿智:“怎么样,现在建设局忙得快拉不开拴了吧?”
刘睿智点点头儿。
“到厅里对接项目感觉怎么样?”谢婉晴问刘睿智。
刘睿智一惊:哇!这区委书记厉害,居然连这种事儿都知道。
“建设局的力量也太薄弱了,这才刚刚开始,对接项目的工作都要司机往上顶了,到3P项目全面铺开建设的时候,还怎么转呀?”谢婉晴陷入了深深的担忧。
这担忧是有几层意思的,其中一层意思就是怎么轮也不应该轮到一个司机去做这种事儿,又不是领导干部都死完了。谢婉晴听说刘睿智出这趟差的时候,本来就一肚子火气直冲脑顶,但后来听自己的闺蜜吴琳艳说,这刘睿智居然破天荒地排在了全省第一审核对接项目。谢婉晴便大感意外。
现在看到这刘睿智归来,又惊又喜,这么一个没有上过大学,没有干部业务经历的小职工,居然是建设局潜伏的一支奇兵。
谢婉晴便特意安排组织部长苗如宾要查了一下刘睿智的个人简历。
苗如宾随后给谢婉晴汇报:“对不起,书记,组织部还真查不到这个刘睿智的简历,他是义务兵复员的,只能走工人职称,所以只能让人事局局长查阅。”
“你说梁芬妮呀,她不是你们组织部副部长吗?”谢婉晴问。
“是的,她是组织部挂名的副部长,我也已经通知她随后给您做专题汇报!”
组织部长是区委常委,人事局长则没有进入班子,接受了任务以后,专题到谢婉晴的办公室做了汇报:“这刘睿智高中一毕业就去当兵服役,几乎没有在昊阳市的社会上混过,他父亲带他单过,原来是区委政研室的,主任科员没有实职,但最近被调到市发改委项目科去了。”
“快退休了吧?”谢婉晴问梁芬妮。
“是的,还有三年就到龄了。”
“这么大年龄,都能办假休了,为什么还往那么忙的单位跑呢,如果是有上进心,应该早去呀!”
“这个就不知道了。”
“那他们家在新城、昊阳或者省城还有什么亲戚吗?”
“好像没有,如果有,也不至于是现在这个样子,其实他们家的生活,压力还是满大的,一直以来可就靠他父亲刘继开一个人的工资,而且刘继开从来没在关键岗位干过,倒是当过从前区委书记秘书,当过一任经济工作办公室的副主任,后来据说因为跟常务副县长因为对政策的理解不同,发生了激烈的争吵,被挂到政研室一直到现在。现在这年龄了,却被调到市发改委管项目了。”
“噢”,谢婉晴点了点头,算是对刘睿智的家庭、社会关系有了一个初步的掌握。
心里却犯了嘀咕:这父子俩,都是什么路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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