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誉珩看向墨迟砚，问道：
“那个人就是小五吧？”
“即使当时你已经被毒液渗入的彻底，即使你大半时间处于没有神智的状态，即使当时所有人都告诉你这个毒无解，找不到办法了，你还是抱有那么一丝希望，觉得你还有得救。”
“所以后来，你等来了小五的血，你没有忘记她。”
这件事当时在他心底感触颇深。
他觉得濒临死亡的痛苦太折磨人，即使一两日可以坚持，但是长达三个月，九十天之久呢。
“当时我想，怎么会有人宁愿痛苦、不想让自己忘记一个人，而选择放弃了这样减轻痛苦的机会呢，那一定是他不够痛。”
何誉珩拿出手机，在手机里面找到了之前他们发送过来的监控视频。
里面是墨迟砚在清醒进入发狂状态后的整段记录。
他将视频打开，给他们看了一眼：“当初要了解他的状态时，我只看了前一两分钟的监控视频，这事情过后，我看完了剩下的。”
而后面的，才是整个让何誉珩陷入不解的源头。
怎么会有这样变态的病毒。
会把一个人折磨成这副模样。
即使他们素不相识，他看着视频内男人在清醒时将自己的手脚被锁链绑住，慢慢的进入癫狂状态，无助的发狂时，仍是内心揪成一团，不敢再看第二遍。
那么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让他宁愿受尽折磨也不愿意忘记呢。
墨迟砚一开始并不知道他打开手机时播放的是什么视频，直到看到监控里的自己时已经有些许晚了。
他将凑上前去想要看清楚的江楚宜拉了回来，“没什么好看的。”
江楚宜掰开他的手又凑了上去，他直接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她伸手去抓他的手想要拉下来，“墨迟砚！”
男人直接俯身，从她的身后将她小小的一团单手抱走。
“啊！墨迟砚！你松开我！”
看了几个画面的哥哥们都沉默了。
事实胜于雄辩。
虽然墨迟砚刚刚说的也令人有几分动容，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要出了这口气。
可看到这段视频时……
“他每天都会经历一遍，甚至每天的后一天都会比前一天更痛苦，这样的痛苦他坚持了几十天。”
“我想这样的人，不会伤害小五。”
厉川泽本来还斤斤计较为什么他不叫他哥，看完这段视频，他突然想叫墨迟砚哥！
他明明可以把当时的情况说清楚，可他没有。
墨迟砚将她抱到一边将她放下来。
小姑娘想要朝着四哥的方向冲过去，可他又单手拦腰将她抱起。
她挂在他的手臂上倒腾着两条细长的腿。
最后实在拧不过他才开始讲道理，皱着眉头，很生气的样子，“为什么不让我看？”
“嗯，不想让你看。”
“为什么不想？”
男人挑起眉梢，淡声道：“因为丑。”
她担心的不得了，听四哥说的时候那画面就能想象出来，眼眶忍不住的酸涩，“我不信。”
墨迟砚将她揽进怀里，温柔的语调，低声道：“不许哭，嗯？”
江楚宜闭上眼睛就满是刚刚四哥叙述的画面，又想起之前和霍司尘打电话时聊的话。
他当时说了两句……
——“他告诉了你又能怎样呢，伤害已经造成了，告诉你真相除了让你难过以外好像也没有别的作用，”
——“或许你会因为他的苦衷同情他，或许你会因为他的经历心疼他，但那始终不是他想要的。”
她现在才深刻的体会到霍司尘当时说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墨迟砚料定了她看到那些他经受痛苦折磨的视频后会心软，会因为心疼和他重新在一起。
可他不屑用这样的方式。
他想让她愿意与他和好是因为……爱他。
他不愿让她知道他身边有多少危险，也不愿让她知道这个世界的黑暗面有多黑暗。
那半年……她原本以为有了解毒的血，他就会越来越好的。
想到这里，她在他怀里哭了出来。
沈母终于换好衣服从楼上下来，下楼时便听到宝贝女儿的哭声，心里难受得很，赶紧飞奔了过去。
“小五啊，乖乖，怎么回事啊，谁欺负你了啊，不哭不哭。”
江楚宜从墨迟砚怀里出来，双眼通红的看了一眼沈母，“妈……”
沈母那个心疼，赶紧把女儿抱怀里，“没事没事，乖啊，不哭了，妈帮你收拾他们。”
紧接着便是变换了一个让人身躯一震的声线：“小三，是不是你？！”
无辜躺枪的厉川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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