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邵家,养了那么多羊,宰杀了羊可以卖羊肉、卖羊皮,羊毛倒是处理的粗浅。”
一头牲畜,养大了只吃肉和卖皮革,那就是不可再生的,宰杀一头要再养大一头可不是两三个月时间能办到的。
而牲畜身上的毛发却是可再生的,何婉问过了,秦安县这边一年会给羊剪两次毛,剪下来的羊毛一部分被做成了毛毡、毛毯,大部分则是直接卖掉。
何婉想过把南仪县的丝绸卖到西北来,这生意是有利可图的,不管哪里的都有爱穿丝绸的富人,西北这边不种桑不养蚕,绸缎卖的比南边贵多了!
但现在西北正在打仗,丝绸不好运,半道上被人抢了没处伸张。
就算可以运过来,顶多是何婉自己赚些银子,完全没办法改变秦安县贫穷的局面,也就帮不了程卿。
何家是卖布发家的,有了钱又开办了织坊,何婉从爷爷何老员外手里继承了家里的老织坊,何婉对纺织工艺是研究过的。
南方纺丝、纺棉,很少见纺毛的,因为南方不适合放牧,没有大量原料。
到了秦安县,何婉发现毛料制品的原料唾手可得,但这些人却不深度加工,直接就把原料卖了……那当然发不了大财呀!在南仪县,种桑养蚕的不如纺纱的,纺纱的不如开织坊的,织坊又赚的没有布商多,越是经营基本原料的越穷,越是经营高端成品的越富,秦安县的人,只会卖原材料,自然富不到哪里去。
就说养了几千头羊的邵大户,在秦安县是有名的大户,雇了不少人放牧,但一年下来能赚的银子还不如何家小织坊卖缎子赚的多。
何婉说了半天,程卿理清了思路:
“你想在秦安县建织坊?”
“嗯,先纺棉布,再试试能不能纺毛料,这些毛料太粗糙了。”
何婉让小磐将今天在县城里买回来的毛毯摆开,手指抚摸过毛毯:“只从工艺上看,和南边的纺织工艺还差得远呢!”
那可不是差得远么。
程卿摸了摸毛毯,没有记忆中的柔软舒适。
羊毛羊绒制品一开始是用于保暖,随着工艺进步,逐渐进化成了奢侈品。
程卿恰好属于用过顶级羊绒制品的那一小部分人,轻薄保暖又舒适的面料,穿在人身上宛如第二层皮肤。
毛毡、毛毯……手套、围巾、毛衣、袜子这些东西在哪里?
程卿摸着羊毛毯忍不住笑了,“你这门生意还真可以做做。”
不说别的,这天渐渐冷了,羊毛袜子和羊毛手套可以先搞出来给自家人装备上呀。
小磐笑道,“婉小姐说等织坊开起来就多多招女纺工,她们赚到了钱可以供家里的孩子上学,少爷您就不用愁县学的学生都是大户人家出身了。”
秦安穷困,是老百姓穷困。
那让老百姓赚到钱,大家日子好过了,不就是少爷的政绩么?
反正现在县里的百姓还没有完全信任她家少爷,蛮人的大军打来了,秦安的百姓不会像虹县的百姓那样完全听从她家少爷的话。
不要紧。
等少爷和婉小姐让他们有饭吃,有衣穿,还有书可以念,那他们就会把少爷和婉小姐当成再生父母,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听话的很!
朱县丞发现自己永远都摸不透毛头知县程卿的套路。
好歹是个大家子弟,又是六元及第的状元郎,被贬谪西北边陲小县,难道一点抑郁不得志的情绪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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