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不想熬夜。
长久熬夜会引起肾虚、皮肤松弛,而温执这段时间经常整夜得想闻以笙,就导致睡不着觉。
因为年轻体质倒没有影响,但丑陋的黑眼圈快要影响到了他的面貌。
昨晚他开车出去追她,甚至是提前偷偷用了遮瑕用品来掩盖眼底的青色。
这种娘里娘气的小心机做法,主要是不想让闻以笙看到他脸上有任何瑕疵。
确实太困,闻以笙睡得很熟,温执轻手轻脚掀开她的被子挪进去。
他头刚沾到枕头,闻以笙眼睛迷瞪瞪地睁开了点缝。
却出乎意料地没有赶他。
“不要做了,困……”她反而主动搂着他的腰,不满地呓语一声后又睡了过去。
声腔带着点可爱的鼻音,像撒娇,又轻又软,好像要淌了春水……
温执:?
做什么?
做.?
和谁?
闻以笙这一句不清醒的呓语,像把重锤,砸得温执僵愣很久。
正常人听到这句话都很难不瞎想,更何况温执不太正常,他敏感多疑本性极端阴暗也就是冷血厌世,什么事都往丑恶处联想。
他没和她过,即便只恢复部分记忆,他也确定,顶多蹭蹭。
所以闻以笙是把他当成了谁。
温执想晃醒她逼问个清楚,甚至想掐死她然后自杀算了,却看到她闭着眼的乖巧睡颜下不去手。
——
闻以笙这一觉睡到中午才醒。
她意识到自己又做了梦,前世记忆和温执还很恩爱的梦。
几缕光线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落在她眼睫上有些刺眼,她不适地皱起了眉。
“醒了。”
枕旁突然响起嘶哑到听不出情绪的声音。
闻以笙转头看过去,对上一张放大的俊脸。
那张脸依旧好看,但眼底的黑眼圈浓重,像好久没睡过觉一样,眼球拉满狰狞红血丝,因为距离太近看起来有点分裂扭曲。
最渗人的是他眼神。
就好像那个怨气缠身的厉鬼,头顶幽幽散发着死气,太可怕了。
“……妈呀。”闻以笙吓得屏住呼吸。
她掀开被子往里看了眼,还好,衣服没被扒。
两人之前住一起时,温执经常半夜跑她床上睡,所以闻以笙还算镇定。
因为之前温执失忆,她来禾棠湾清理了住过的痕迹,柜里的衣服都被她存在了另个地方,这里没她换洗衣服,昨晚她冲完澡就拿了温执的衬衫穿。
里面没穿内衣,薄薄的衬衫遮不住美好弧度。
闻以笙扯过被子护住胸口:
“你出去。”
温执面无表情,眼底青黑:“是谁。”
“什么谁。”莫名其妙,完全听不懂。
大早上不知道发哪门子疯。
他不出去那她走。闻以笙裹着被子下床,只是脚尖还没碰到地,温执把她按回了床上,长腿一跨,坐她腰上。
“他是谁?”
“你干嘛啊!”好重,压得动都动不了。
闻以笙以为他故意找茬大早上想占她便宜,恼火挣扎。
“我听得清楚。”
温执双手扣着她手腕压在枕上,凑她面前。
他哑着嗓子都有些歇斯底里:“闻以笙,你个小畜生,渣女,玩了一个又来一个,你们女人都这么滥情吗你说!”
“……你到底背着我和哪个男的做了。”他眼睛红的像要吃人。
“……”
闻以笙都被他这架势弄懵掉了,不是找茬占她便宜啊?
而且温执在说什么鬼话,这是不是反过来了。
他怎么像个老公出轨当场捉奸的豪门怨妇一样?
他眼神可以称得上是可怕。
“你在胡说什么,我没有。”闻以笙看着他认真反驳。
落在温执眼里就是毫不心虚,毫无悔改之意的无耻抵赖。
“够了,够了,我们一起死。”温执颤栗着手要去掐她脖颈。
闻以笙真得有点慌了:“有病啊,你不要瞎想行不行,我真的只有你一个!”
温执理智濒临崩塌,血红的眼睛,泪水氤氲。
手掌崩的脉络鼓胀,指尖发抖却迟迟掐不下去。
他猛地脱力,倒在她身上,将脸埋在她脖颈,乱蓬蓬的柔软短发在透进来的光下是浅栗色,搔在闻以笙脸上痒痒的。
“……我都听到了。”他声音脆弱像要碎掉。
闻以笙真以为他要掐死自己,有种劫后余生的轻快。
她没碰他,由他压着,房里静谧。
“你听到什么了?”闻以笙问。
“你心里清楚。”
“?”她真的不是很清楚。
许久,耳边响起他嘶哑得不成样的声音:“你半梦半醒的时候,抱着我腰说不做了,是把我当成了谁,那个人是谁。”
“……”
温执见她沉默,更认为她是心虚被说中,除了怒心头还蔓延起悲凉和酸涩,这个坏女人,真该死。
“我可以解释。”闻以笙开口,“不管你信不信。”
她微顿,说:“那个人是你。”
温执一愣,撑起身子,上而下的姿势,看她:“你说什么?”
闻以笙目光细细地扫过他的眉眼,鼻梁,唇。
窗帘微隙透进来的一缕光恰巧洒在他脖颈,骨感凸出的喉结,再往下,是缀着颗小痣的锁骨,淡淡光影下那颗小痣尤显欲色。
闻以笙抬手,指尖抚过他喉结,那里因为她的触碰轻微地颤栗起来。
她也累,受够了没完没了的你追我逃游戏。
温执捉住了她再往下抚摸的手,眼神阴郁难辨:“你摸我?到底什么意思。”
闻以笙说:“你相信前世今生吗,我不止一次的做过来自前世警醒的噩梦,所以一开始进温家我才会躲着你,但后面还是被你的伪装迷惑到。”
“不久前我又梦到,二十五岁我会因为你死掉。”
温执冷冷地扯起唇角。
“编。”
“继续。”
闻以笙没管他,继续说:“梦里的前世,没有收到警醒的我,爱上了你。”
“我们俩有过一段很恩爱美好的感情。”
“嗯……所以你听到我说梦话,其实是梦到了你的前世。”
温执脸色微变。
他联想到凌晨做的毫无体验感的梦,和闻以笙描述得很像。
“后来,你应该能猜到,我发现温柔完美的男朋友其实是个很专制可怕的疯子,提出了分手,之后就被你关在家里折磨死了。”
说完,闻以笙还笑了一下:“怎么样,是不是很像你能做出来的事?”
“我不信。”温执从她身上移开,翻身躺在她身旁,转头盯着她,“你故意用死来骗我,想让我放手。”
“我告诉你,不可能。”
闻以笙裹紧身上的衬衫,下床,“爱信不信。”
“去哪?回来。”
温执坐起身,却没拦她,“我头疼,要你陪我去医院我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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