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了命的往里面挤,要说这时候挤火车真别讲什么排队,那就是谁力气大谁挤在前面,尤其是年轻姑娘孤身一人出门,人家欺负你就占你座位,林诺让钱江在前面开路,她抓着钱江的皮包,两人在人堆中杀出一条血路,终于成功让林诺坐到自己的位置。
“姐,我喊你姐成不,我真没钱买票。”
“你急什么,一会补票的钱我帮你出。”
林诺的话刚说完,旁边窗户爬进来两个乘客,“让让,让让。”
她起身,对方旁若无人撞开她走了。
这操作,听说过没见过。
林诺简直大开眼界。
等火车终于开动,车厢里挤满了人,过道的人都是脚跟贴着脚尖,挤的是寸步难行,又是夏天,车厢里充斥着酸臭的汗水味和各种食物刺鼻的味道,夹杂着各种方言叽哩哇啦的吵闹声,这种体验实在是说不上好。
钱江贴着林诺的座位,整个人快被挤扁了,额头的汗不停往下滴。
林诺自己也没好到哪去,实在没空管钱江。
太热太吵也太闷了。
列车员过来查票,车厢又是一阵不小的骚动,有人躲在厕所逃票,还有人从这个车厢跑到那个车厢,跑的过程中撞到这人的肩膀,踩了那人的鞋皮,骂声抱怨声一片。
列车员帽子也戴不住,摘下来满额头的汗。
林诺给钱江补了票,到吃晚饭的时候钱江又嚷嚷肚子饿,让林诺给他买饭吃。
林诺给他买了份盒饭,看了眼那两个菜实在没胃口,她现在就想吃点冰的,可列车上不提供。
忍吧,足足忍了五个小时,傍晚列车终于到达沪市。
因为是终点站下车的人依旧不少,怀揣着希望的打工人纷纷涌到这座大城市,幻想在这里创造自己不平凡的人生。
林诺无心欣赏九十年代的沪市什么样,她太累了,身上的包早就让钱江背着,出了站就开始找小卖部,买了两根冰棍全吃下去,才觉得整个人活过来了。
“你这模样一看就是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那你家人能同意让你一个人出来?”钱江在外面待的这两年听说的事也多了,年轻貌美的姑娘突然失踪,之后就杳无音讯,听说是被人贩卖了,再不然就是卖到南边沿海的城市做一些下流的行当。
就林诺这相貌身材,被人逮住了肯定被送到南方去干那事了。
“你觉得可能嘛,我骗他们说我和同事一块去旅游的。”
钱江吃惊的瞪大眼,“你是真不怕、”
“干什么,看不起女人?之前要不是我帮你,你小子就被他们打断腿了!”对于被坑那事,林诺没太放心上,出去旅游哪有不被坑个一回两回的,损失钱财是小事,人身安全保证就行了。
钱江及时闭嘴,经验告诉他,别和女人斗嘴,对方是没理也气壮的那种。
林诺歇了会精神也恢复了,抬头往四处看,“你们公司在哪?你指条路咱们怎么过去。”
钱江说路程倒是不远,就是中途还要转一次公交,林诺想到那么多人贴在一块挤车就难受,就说花点钱坐出租,钱江现在是看出来了,这位大小姐的确是个不缺钱的主。
打车到达钱江公司,这会早就过了下班时间,公司关了门,里面更是一片黑漆漆的,林诺也没想真的做什么,就认认地,看这个钱江是不是真的在这里上班。
“你们公司应该给你们安排宿舍的吧?”
钱江抱胸,“姐,我有对象的,你别这样!”
林诺白他一眼,“你姐我还是有丈夫的呢,我丈夫不比你长的人模人样?我的意思是你晚上住宿舍,我在附近旅馆开个房间休息,明天咱们见面再详谈。”
“哦,哦,”钱江看她转身就走,想了想让她一个女人独自在外面也不好,干脆把她送到旅馆得了,他口袋空空,一路上花销都是林诺出的,他一个大男人也没脸。
钱江一路在后面跟着,林诺就在前面笑,还知道要送送她,这钱江看起来还算靠谱。
到了旅馆,恰好前台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钱江却是认识的。
等林诺给对方看了身份证又缴了定金拿到房门钥匙,钱江适时递了根烟过去,“叔,这是我朋友,你帮着照顾点。”
老头看他一眼,又看看林诺,点头。
林诺挺受用,拿了钥匙到房间,不大的地方和后世的豪华酒店当然没法比,但胜在离证券公司不远,地方也还干净,她也就不挑了,将就的睡了一晚,因为太累,也没失眠的烦恼,很快就睡着了。
……
人民医院。
夜深人静的时候,小花园的灌木丛里传出阵阵女人凄惨的啼哭声。
这深更半夜的,听着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保安同志接到有人的举报拿着手电小心翼翼过来,手里还抓着一把鱼叉,打算真遇见什么脏东西用来自保的,如果自保不成,那就丢了鱼叉跑路。
“呜呜,”
走的近了那声音越发凄厉,保安同志两条腿打哆嗦,扶了扶头上戴着的帽子,先用手电照过去,盛夏时节灌木丛长的茂盛,隐隐绰绰就看见一大团黑影,也瞧不清个什么。
“谁在那边!”
他抖霍霍的喊,可也没人回答。
别是真撞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听说今儿医院走了个十八岁的小姑娘,没断气之前一直哭,这会尸体就在太平间冻着。
保安同志打了个寒颤。
手里的鱼叉往灌木丛乱戳一顿,听见哎呦一声,从灌木丛里滚出个东西,原地滚了两圈坐在地上。
保安再用手电照过去,这次瞧清了,不是十八岁的年轻姑娘,是个老女人。
“同志,”保安擦了把额头的冷汗,“你大半夜的蹲在这哭,大家都快被你吓死了,你快别哭了!”
这女人正是王彩凤,她也不想哭,她委屈啊,杨臣昏迷没醒,今儿上午儿媳妇宋娇和她娘家的姐姐宋红又跑到医院来闹了一场,不仅是先前的三千块不肯拿出来,还说要他们赔偿宋娇的青春损失费一共五千块。
王彩凤上去理论,那宋红长的人高马大,嗓门洪亮,一巴掌呼她脑袋上,她就倒在地上,人晕乎了半天,后面如果不是医院的人看吵的太厉害,把人赶走,她还不知道要在宋红手里吃什么样的亏。
王彩凤什么时候受过这委屈,想起生死未卜的儿子,可不就越哭越伤心,以前她在村里总炫耀自己命好,拿自己和许娟比,许娟除了长的比她好,处处不如她,可现在呢,人家日子越过越好,她唯一的儿子却半死不活,更被儿媳妇娘家大姐骑在头上拉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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