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戒指……”
见温雨绵一直不接,张妈迟疑地问道。
温雨绵犹豫了很久,才把戒指拿过来。
“我会问清楚他到底怎么回事。”
她把戒指塞进了口袋里,正打算给纪存修打电话,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
“哪位?”
“温小姐,是我,刘宽,您现在方便来一趟墓园么?今天老太爷下葬。”
“这么快?不是得七天后么?”
温雨绵的心颤了一下,不可置信。
刘宽的语气很低沉:“老爷的意思,总之,您过来吧。”
“好。”温雨绵觉得自己喉咙里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般。
她把手里的文件重新塞进文档袋里,然后找来一个大包,把文档塞了进去。
“帮我叫醒果果他们。”
……
一个小时后,城北最大的君山墓园。
温雨绵带着三个孩子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
老爷子已经下葬,立好了墓碑。
墓碑前,围了一群黑衣服的人,或戴着墨镜,或撑着黑伞,表情都很庄严肃穆。
族亲跪在地上,哭声撕心裂肺。
纪刚和常文娟、纪存礼、文珞兰一行人,却十分冷静。
站在老远,温雨绵便看到了纪存修,他似乎瘦了些,没撑伞,任凭细细的毛毛雨落在脸上。
“爹地!”果宝冲着他背影喊道。
男人转过头,很自然地蹲了下来。
果宝第一次这样粘着他,冲了过去,抱住他的脖子,然后乖巧地轻拍他的后背,安抚。
团团见状,也奔了过去。
只有糖球,还牢牢地牵着妈咪的手,一动不动。
“你也去吧。”温雨绵开口道,情绪不高。
糖球仰头看了她一眼,犹豫了片刻,也奔了过去。
当三个孩子集体抱住纪存修的时候,他冷酷的冰山脸顿时笑得灿烂。
温雨绵走进人群,撑着伞,站到了最前面,什么多余的话都不说,拿起三根香点燃,然后把雨伞一抛。
直直地跪下来,双膝被雨水浸湿。
香炉上支起了一个小遮雨棚,细雨噼里啪啦落在遮雨棚上。
刘宽帮她撑着伞,她手里的香才不至于被雨水浇灭。
磕完头,温雨绵站了起来,转过头看纪刚和常文娟。
“爷爷真的是摔了一跤走的?为什么安葬地这么急?”
“……你这话什么意思啊?”常文娟怒斥了起来。
温雨绵冷笑了一下:“昨天殡仪馆里太突然,我来不及给爷爷检查,我以为葬礼还会举行几天,我还有机会,可没想到……”
后面的话,她没说下去:“爷爷的尸检报告我要看!”
“温雨绵,你这就过分了,老爷子是我公公,是刚哥的亲爹,修儿、礼儿的亲爷爷,你说,我们谁会害他?”
温雨绵咬着牙,心中就是不平。
“钟律师来了!”
就在几人僵持不下时,两名西装革领的男人大步走了过来。
走在前面的,拎着公文包,后面的助手则给他打伞。
钟律师跟众人点头示意,简单地问候了一下,直接开门见山:“纪老太爷临走前留下了一份遗嘱,他让下葬这天公布。”
听到有遗嘱,常文娟和纪存礼以及文珞兰,瞬间都紧张起来,唯独纪刚,异常冷静,好像早就知道遗嘱的内容般。
“按照遗嘱,老太爷将把名下股份分成三部分,其中50%交由儿子纪刚打理,20%补偿给温雨绵以及三个孩子,剩下的10%,各交给儿媳常文娟,大孙子纪存修,二孙子纪存礼。另外,名下的房产、车子将平均分配。”
这份遗嘱,乍听起来,没有任何问题。
可是仔细一想,问题很大。
刘宽最先按捺不住情绪了:“……纪氏一直是爷在打理,他不该只分到这么点股份啊,这不合理。”
的确不合理,一份遗嘱,瞬间改变了一切格局。
最大股东变成了纪刚,这便意味着,纪氏从此要易主了。
别说刘宽惊诧,就连常文娟、纪存礼和文珞兰都惊讶不已。
尤其是常文娟:“钟律师,这不太对吧?”
“这就是老爷子的意思,大少爷他虽然能力出众,但需要人监督。”
“哎呀妈,你担心啥,难不成爸还会把大哥扫地出门不成?再说了,爸又没死,他掌家不是应该的?难不成越过儿子,直接让孙子继承家业?古代就算传皇位,都不带这样的。”
“你这孩子……”常文娟白了纪存礼一眼。
纪存礼话糙理不糙,确实说得有道理。
纪存修笑了笑,欣然接受遗嘱这样的安排。
纪氏这些年都在他的掌控中,掀不起多大的浪,他有自信,谁的股份多,股份少,无关紧要。
“立遗嘱的时候,另外两位公证人是谁?”温雨绵心里头就是觉得这事蹊跷,所以穷追不舍。
钟律师笑了笑:“温小姐是律师,职业病我能理解,但你放心,我也是名律师,肯定会按规章制度办事。
这是当时两位公证人的信息,一位是老太爷的多年挚友梁老先生,另一位是卡罗林医院的副院长苏煦炎先生。”
当听到苏煦炎的时候,温雨绵心里咯噔了一下。
纪存修原本自信的脸上,忽然也蒙上了阴霾。
“我说呢,原来是老相好在场,怪不得这里面有你20%的股份呢,居然比我们分到的都多。”
常文娟冷嘲热讽起来,态度立马就变了。
“这份遗嘱,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呢。”
“三个孩子都没认祖归宗,就能分到这么多股份?我现在怀疑这份遗嘱的真实性了!”纪存礼撅了撅嘴,表达自己的不满。
文珞兰夫唱妇随:“钟律师,你保证这份遗嘱,是爷爷亲自口述?你可以确保它的法律性吧?”
“文律师,你在质疑我的职业操守?”
“好了!”就在大家争执不下,快要跟钟律师杠上的时候,纪刚忽然雷霆一吼。
气质和神态,发生了脱胎换骨的转变,俨然已经是这个家的掌权人一般。
“老爷子刚走,你们就站在他墓前争家产?真是不肖子孙!”
众人被这话怼得,瞬间都哑口无言。
常文娟很不满:“时间不早了,该回了。”
临走前,从温雨绵身边擦过,狠狠瞪了她一眼:“行啊,处心积虑,这一步走得妙,真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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