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有人多记恨,祝长乐早将这点事抛之脑后,和秋离一起再次走进心安医馆。
等候多时的父女俩齐齐站了起来,见两人不说话,他们也不知说什么合适,妇人搅着手指头强笑道:“客人来了,化风膏备好了。”
故意捏着主动权的祝长乐点点头,“能否让我验验货?”
“这是自然。”看了爹爹一眼,妇人伸手相请,“在里边,两位请跟我来。”
医馆后边既是一个院落,父女俩人带着两个学徒生活的地方,将学徒打发到前边去看着医馆,妇人领着两人进了厅堂,出去一趟很快提了个包裹进来。
“三百盒化风膏,两位数数。”
秋离接了放到一边,看了长乐一眼,妇人眼神也跟了过去。
“汤明说他娘亲性情太软没有主意,不如请夫人将老大夫请进来?”
妇人捂住嘴,未语泪先流。
“哎呀哎呀您别哭呀,我是给您送好消息来的呢!”祝长乐跳起来去拍妇人的背,而且是从上到下那种长辈对小辈的拍法,妇人一时都有些哭不出来了。
“怎么?”老大夫进来看到这情景心下一紧,连忙问,“是不是敏堂……”
“敏堂?汤明?是汤大夫吧?他好着呢,您二位别急,出点什么事我担待不起。”
老人松了口气,在一边坐下来示意几人都坐,“敝姓何,名远白,这是小女,你所说的汤明没料错的话应是老夫的外孙周敏堂。”
“对,是他,他除了身不由己不能离开云北,其他一切都好,还在那里开了个医馆名承德。”祝长乐别的不说,先三言两语说了汤明的近况安两人的心。
果然,听到这话两人脸色都好看了些,老人追问,“还在开着医馆当着大夫?”
“对,而且是云北最厉害的大夫。”祝长乐把帽子给汤明戴得高高的,“他还说虽然条件有限,可他这两年有很大的进步。”
“好,好,好。”何老眼里异彩连连,他是真担心外孙因为种种原因把行医放下了,很多事情都是放下容易,再要捡起来就难了,以敏堂在医术上的天赋要真是放下两年那损失都不知该如何算。
“他,敏堂他有什么话带回来吗?”何氏捂着胸口紧张的问,是不是还在行医她不在意,她就想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能回到她眼皮子底下来。
“他说他都好,让你们依旧如以往一般生活,尤其不能去找周家帮忙,安心等着他回来。”
何老当即沉了脸,“是周家害了他是不是?”
“是。”
“果然如此。”何老一拍椅子扶手,“他行医一方,按道理不会和谁结下仇怨,外人也没有理由要害他。”
“可是,可是周家也没理由啊。”何氏不能理解,“敏堂远在昕水县一学这么多年,将来定是奔着做大夫这条路去的,而且他既不是长房子孙,也从来没有表示过要回去分周家的家产,甚至都可以说是远远离着周家了,怎么就还要害他了?”
“这事敏堂应是清楚。”
迎着老大夫的视线,祝长乐点点头,“他清楚,具体的等他回来您就知道了。”
“不用等他回来老夫也能猜到,不外乎是抓着他的软肋威胁他罢了。”何老手抖了抖,他互相按住了覆在小腹上,“不知二位和敏堂是何关系?”
“我姓祝,我爹爹是云北新任知县,和汤大夫目前属于互相帮助的关系,将来肯定能做好朋友!”祝长乐大大方方的自报家门,还给自己贴了个未来朋友的标签。
老大夫意外,却也不意外,和云北无关的人无需费这个心,他起身拱了拱手,“原来是祝大人家的小姐,若有什么事是老夫能做的祝小姐只管吩咐。”
祝长乐跳起来避开了去,“您不用如此,我没想利用您做点什么,单纯就是来给汤明送个信让他无后顾之忧,他脑子很好用的,云北的事还需得他帮忙。”
这样的坦诚让何老意想不到,却也格外让人心生好感,并且更愿托付信任。
重又坐下,老大夫道:“老夫在此生活几十年,对固安多少有一些了解,祝小姐不妨想想可有老夫能出力的地方。”
这是一定要给她个好处啊,祝长乐坐回去,在心里暗搓搓的乐,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她可不是王八蛋!
想了想,祝长乐问的却是何氏,“您嫁进周家后可有觉得周家有何不同?”
突然被问到,何氏慌了一瞬,然后用力回想,她离开的年头太久了,这些年刻意遗忘,除了死都不会忘的那些,有些事早就没存在脑子里。
“这些年老夫一直有个怀疑。”何老突然开口,“敏堂他爹死得太蹊跷了……”
“爹!”何氏惊得腾的站起来,眼睛都瞪圆了。
“坐下听着。”何老神情不变,继续道:“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就没了,说是心疾,却不让他们母子见最后一面,这怎么都说不过去。”
祝长乐摇摇头,并不把这当成理由,“您应该知道突发心疾故去并非没有的事。”
“巧就巧在宁柏死之前两天来过医馆给我送东西,我顺手给他号过脉,很健康,要说他真是突然就心疾发作确实也非是不可能的事,可他入殓前我找机会见了一面,他的表象完全没有心疾发作该有的症状,并且,他有一只手的指甲缝里皆呈黑色。”
何老抬头,“那是污血。”
何氏不敢置信还有这等内情,“爹,你从来没说过这事……”
“说了又能如何,除了填上你和敏堂的命你能把周家怎么样?便是我,也只能借着机会把你们母子接回家,除此之外什么都做不了,若不是出了这事我一辈子都不会说。”
何老看向祝长乐,“我就一个女儿,宁柏孝顺,常会过来看看我,最后一次过来他比以往都要开心,说他爹终于愿意让他管事了,虽然只是个不太起眼的差事,可他在周家既不为长又非幺儿,素来不得看重,能被安排差事已经很满意,我顺嘴问了句是什么差事,他说负责押送货物去昕水,半月一趟,以后就不能这么常来了。”
何老哑了声,“可是他再也没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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