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个的怎么,怎么都这样啊!
祝长乐给脸扇了扇风,转头要和秋离说话,真正对上他带笑的眼神她想都不想运起身法几个起落……跑了。
秋离推开扇子挡住脸,只看那抖动的肩膀就知道笑得有多欢。
这样也够了,不着急,秋离非常耐得住性子,之后再见到强装无事回转的长乐时不再提起,平常的说起了平常事,让祝长乐大大的松了口气。
城门外火光照耀得那一片天空格外亮堂,隐隐传来的笑声更让城内的人无心做事。
“将军,他们这动静是不是太大了些,容易影响军心。”
彭司起身走到门口背手看着那一片天空,“他们既不是军中之人,又如何以这样那样的规矩去约束他们,当时吴将军和他们的冲突你忘了?”
“末将没忘,只是这日子是比出来的,不要说旁人,末将这心里都有点不是滋味。”
“你倒坦诚。”彭司笑了,“他们那样的生活本将也眼馋,可天底下没有又掌着权又可以肆意逍遥的两全事,他们是无拘无束,可也都是提着脑袋刀口舔血过日子,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的生活是肆意了,可我们未必受得了。”
那将领无话可说,两种人生,面对的不同,活法不同,自然什么都不一样。
“帮着拿下城,然后去城外驻扎,退得干干净净,非常拎得清。祝长乐看着年纪不大,可你看看自打她来了前线,那些个武林中人可有吃过一点亏?甚至都没给我们去轻慢他们贱用他们的机会,都是她定下如何做然后拽着我们往前跑。”
彭司转头看向属下:“看出来了吗?全程是她主动,我们被动,然后打下城池了又甩手不管,因为弓箭手和骑兵一直跟着她在前冲锋,即便她记头功这功劳无论如何也有我们一份,既不给我们难堪,又让我们看到了武林中人可以起到的作用。”
彭司笑:“这样的心机,不愧是祝大人的爱女。”
将领讶然,“将军的意思是这些全在她计划内?”
“如果是计划,我会觉得她聪慧,有头脑。可我倒认为她并不是有意设下一个如此大的局来做这样一件事,她甚至表现得一时一主意,在我看来她只是定下要拿回两城的目标,然后在这个框架内走到哪一步了就做哪个决定,而这所有的决定都契合了她的整体目标。”
彭司看着一脸不可置信的属下失笑,他一开始想到这个可能的时候也觉得不可能,可后来看着她做的每一件事都证明了自己的想法,这样的人是朋友最好,不可为敌。
真不知道祝大人是怎么教儿女的,长子那就是个军师的料,要不是身体不好那一辈里他定是最拔尖的那个,现在虽然仍然厉害得朝中无人不知祝大人在这么一个长子,可威胁性大减。
除了长子出色,次子却也没有表现得多出挑,每天也就是跟着那些个世家子出入,真要说起来也就是不曾吃亏罢了,之前觉得他资质平庸,但如今转而一想,在京城能多年不吃亏,不把风口浪尖的祝大人陷进去,这又哪里是不厉害,只是老大太厉害,把次子的锋芒给遮掩住了而已。
结果没想到真正让人掉了下巴的在幺女这儿,练就了这样一身本事,还有这样的领导力,再加上这心智,啧,将来若有机会遇到祝大人,他不管那什么文臣武将不相交的规矩,也定要打听打听他是怎么教导儿女的,像他们这样的人家怕的从来都不是外边的事,而是子嗣不争气,护不住家族。
祝长乐要知道彭将军对她这么高评价尾巴得往天上翘,可惜她不知道,这会有酒、有肉、有兄弟的她心里眼里更没那些个弯弯绕绕了,她只是嫌弃得很,“这酒也就沾一个‘烈’字,一点都比不上菾酒!”
“小祝子你行不行啊,那甜酒除了甜哪里有什么酒味,要说好酒,青竹那是真好……”
“好个屁呀,那不是酒,那是人血。”祝长乐端着酒碗站起来,她只有一只手可用,又嫌这酒碗碍事得很,干脆喝了往身边一递,凤姑正要接,被秋离极顺手的接了去。
“我和你们说这青竹怎么回事,你们都知道我爹,就我那本来是大官儿,结果被陷害成了七品知县的祝大人,他去的地儿云北你们是不知道有多惨,都被固安县那个邻居当成他们的后花园了你们知道吗?青竹是没有掺任何东西的粮食酒,作坊在固安,酿酒的粮食和方子全来自于云北,云北的百姓没吃的没用的什么都没有还要独自面对水寇,那水寇有一波还是固安假扮的,就是要把云北抢得什么都没有好听他们的话,不行,我不能说了,越说越气。”
祝长乐说得冒火,急需酒来灭火,手往旁边一伸,秋离将自己的酒碗放她手里,她痛快的一口喝下。
围着篝火吃喝的一众人哪里能知道这些内情,陈扬代替所有人问出疑惑:“朝廷不管?”
“都不知道怎么管,反正这事恶心得很,也就是我大哥选了那么个地方蛰伏恰巧遇上了,我爹爹又有本事,不然真的。”祝长乐摇头,“现在肯定没事了,我爹想办法给皇上上了道折子,皇上派了钦使来查这事,以我爹爹的性子那些人不完蛋不算完。”
陈扬点头:“你爹是好官。”
“听我这么一说你就说我爹是好官,也不怕我说的是假的哈哈哈!”
陈扬摇摇头,“漕帮平时难免有和地方官员打交道的时候,对朝中官员多少也有些了解,御史大夫祝大人谁都说是块硬骨头,不好啃。”
“那当然,谁来啃嘣掉他的牙!”祝长乐骄傲的一抬下巴,“我爹爹就是最好的官儿,你们一定要记着这一点儿,我师父都称赞过很多回的!”
祝长乐为什么不让人讨厌呢?就是因为她坦荡,不管她想要表达什么都不会遮着掩着,深知武林中人对官员没好感,可她维护起家人来也是明明白白的,甚至还带着点撒娇耍赖,就为了让你认可她的家人天下第一好。
重点是:听着的人还真有点相信她了。
“不说了不说了,喝酒!回头我请大家喝菾酒,不是那个吃糖的甜,是用一种菾菜酿的酒,也是云北特产,味道不比青竹差,有机会我请大家喝。”
“那我们可等着了。”
秋离看着他们笑闹并不参与进去,只是长乐的酒碗一直没有空过。
有一骑从远处疾驰而来,辛鲜一见连忙起身,并道:“是我们的人,大家继续吃喝。”
众人也就不在意。
辛鲜过去一趟快步回来,附耳在秋离耳边说了几句。
秋离看向肆意张扬的长乐,他人生中少有难处,眼下这一难却是——他要如何把这话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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