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她衣服一件件落地的声音,她也能听见,相信皇帝也是。
徐令仪原本还想制造点意外,勾引皇帝。
但想到当日御花园那一幕,这个狗男人应该不吃这一套。
她便老老实实的烤衣服。
但说实话,哪怕是皇帝不看,此时的情境都是有些微妙的。
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甚至谈不上一室,连一个房间四分之一的大小都没有。
在这里,没有外面的其他人。
天地之大,此时只有他们两个
两人面临同样的困境和险境,只能彼此扶持依靠。
在这种情况下,人的心都是会不自觉贴近的。
————
等到两人都烤干了衣服,天已经彻底黑了。
“陛下,您腿上的伤口,臣女帮您包扎一下吧。”
皇帝本想拒绝,可偏偏他有只手到现在都不能用,一个人很难做到。
他只能点头。
“用这个。”
皇帝将刚烤干的一件里衣递给徐令仪。
她利落撕下其中一角,快速给皇帝包扎,动作行云流水,十分利落,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但是她的发带早就丢失,此刻长长的如墨一般的头发,解了开来,垂在胸前。
徐令仪低头替他包扎时,几缕青丝便不经意扫在他的手上。
皇帝第一次碰到女子的头发,他心中有些微妙。
她包扎完,似乎担心皇帝不适,便贴心的立刻起身,同皇帝保持一些距离。
“陛下,臣女包扎完了,您觉得还行吗?”
看到她连忙退开,担心他嫌弃的眼神。
皇帝眉头蹙了一下。
其实他发现,自己对她的靠近,并没有想象之中的反感。
他不知道自己不能靠近女子的病症好了,还是说只是他单纯的不反感她的靠近。
皇帝觉得应该是后一种。
“这也是你父亲教你的?”皇帝问。
“不是,这其实是臣女在边疆时,自己学会的。”徐令仪缓缓开口,声音如娟娟泉水般动听。
“边疆伤亡的士兵太多,而医师太少,那些士兵们……臣女便自学了一点医术。”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徐令仪垂下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皇帝心知肚明。
他曾经也去过边疆,和战士们同吃同住,战争的惨烈他比任何人都知道。
还记得他第一次到边疆,看到那些血淋淋的士兵们。
他们有些人没了眼睛,有些人没有手脚……
那一刻他便明白父皇的用意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徐家世代忠良,这是父皇为你留下的忠臣,你便去边疆看一看,走一走,见一见谢朝的百姓们,军士们。”
他不想当皇帝,但母后想让他当,父皇也是。
同样他厌恶战争,边疆小国虽不足为惧,可他们却不断骚扰边疆的百姓。
谢朝便只能主动出兵,将这些隐患扫除。
自边疆回来后,他便老老实实当了皇帝。
“你去过边疆几年?”皇帝问。
“只去过一年,您登基第一年时,臣女随父亲去的。”
那就是在他回来一年后。
“你对边疆的士兵们尚且不错,那为何朕听闻你对云安郡主却十分苛刻?”
云安郡主便是徐令绵。
徐令仪终于等到了这个问题。
她还以为这个狗皇帝还要等几日才问。
因为心中她早就做好了预设,此刻也当然想好了如何应付。
在皇帝没有喜欢上她之前,她还是先给自己漂白吧,等他喜欢上她之后,她也不介意暴露自己的真面目。
况且她觉得自己她并不黑,黑的从来都是徐令绵和公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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