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癞子竟是不怕,说话间甚至还伸出手来,想要抓住罗飞月的脚。
罗飞月既恶心又害怕,想起惨死的姐姐,更是恨不得将此人碎尸万段!
“究竟是谁指使你的!”罗飞月咬牙切齿,下一刻,让护卫们将范母拖了过来,“你若老实交代,我便让你们母子死得痛快些,否则……你与你母亲,便等着被凌迟吧!”
此刻,范母口中被塞一块布,避免这人突然寻死。
此话一出,范癞子的神色只是微微有些动容。
“贵人想知道,我会如实告诉你的。”范癞子嗤笑了一声,那张脸更是可怕了几分,“没有人指使我,是我自己,瞧上她了……”
“我在这庄子里,守着这方小院,没日没夜地做灯,十几年了,你们这些贵人来了走、走了来,年年如此……”
他做灯的手艺好、花样也多,因为长得丑不宜见人,所以便守在这里,无人打扰,但也无比寂寞。
每年热闹的时候,都会有人夸赞他的灯,贵人们高兴了,给点赏钱,层层剥削,到他手里,够一顿酒钱。
年纪越来越大了,但他也没想找个媳妇儿。
因为他不是天生就丑的。
他年轻那会儿,这张脸生得也很俊俏,若不是运道不好被毒虫咬了,他不仅能娶个美丽的妻子,更不会从军营里离开,如今多少也是个小头领,日子与现在相比,是天差地别,所以,他也瞧不上那些庸脂俗粉。
六年前春日里,他照旧做灯,他娘回来与他说,路上遇到了个好心的姑娘。
他老娘,从前手艺不错,现在不行了,眼睛花了,干不了细活,管事便会派她出去做些别的,让她给后院住着的女眷送山泉水,他老娘不敢拒绝,可她年纪大,脚腿脚不利索,摔了,那上好的清泉洒落一地,弄湿了衣服还压坏了才种好的花草,那花草上的刺扎入胳膊,却连叫都不敢叫,只想着这弄坏的花草要赔多少银钱。
这山庄里的一草一木,贵啊。
他娘惶恐着呢,管事也来了,一顿好骂。
这时候罗姑娘发现了,不仅不让管事惩罚他老娘,还让人给她老娘换了身干净衣裳,请了大夫将刺拔了。
他老娘说,这么善良的姑娘,一定不会嫌弃他貌丑。
罗姑娘很喜欢这山庄的景,她常来,他后来又瞧了两回,甚至也在她面前露了脸,她果然和旁人不一样,看着他的容貌,不仅没怕,还夸他,说他灯做得好,手巧。
是个好姑娘。
可惜,门第会阻碍他们。
后来他就准备了些药粉,等待时机。
六月初四那一日,花开得好,流萤也多,罗姑娘带着两个丫鬟出了山庄,他让他老娘守在一处,罗姑娘记得她,所以对她不设防,收了他老娘给的花篮,还天真地按照他娘指的路,想去看昙花。
天黑,四处花草树木都是天然的屏障,好看的景致比人都高,只需一小会儿,便能躲过所有人的注意。
她们闻着花篮里的药粉味儿,走到他算计好的位置,正好就晕在那儿。
三个人太多了,丫鬟见过她老娘,也不能留,他直接将人砸死扔在那儿,而罗姑娘被她塞在他的板车里头,上头有做灯笼用的东西遮盖着,没人会注意。
轻而易举,便带回了这院子里头。
但还是要注意,因为她是国公府的大小姐,她失踪了会有人来查。
不过他这么多年一直老实本分,又是山庄里的人,即便来人,也不会掘地三尺,但为了安心,他打探了一下,发现其中一小队的头领恰好还是他的老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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