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沈皇后的缘故,这案子十几年来,都没人敢提一句,再加上镇国公府已经被灭门,无一活口留下,他岳父大人要看镇国公府案卷宗做什么?难不成他要替镇国公府翻案?
他知道信老王爷和镇国公关系好,一直觉得镇国公是冤枉的,但云翊被害,信老王爷连孙儿都保不住,也查不到是谁害云翊,有这份闲心管镇国公府的陈年旧案吗?
还是岳父大人和镇国公府有关?
谢柏庭眸光落到手中钥匙上,他道,“进来。”
门外,半夏看着苏棠,苏棠一点被抓包的心虚都没有,她推门进去,走到书桌前,看着谢柏庭手里的钥匙,“这不会就是李叔豁出命也要拿到的那把钥匙吧?”
陈青怕苏棠误会,忙道,“这不是那一把,那一把当时扔了,不过扔之前,我拓印了下来。”
苏棠没有怀疑陈青留下钥匙不给李叔,她看着谢柏庭,谢柏庭把钥匙递给她,苏棠眨眼道,“把钥匙给我做什么?”
“你明儿送去给岳父大人,”谢柏庭道。
苏棠耸肩道,“还是你自己送吧,我不能抢你的功劳。”
谢柏庭伤寒未愈,去刑部送钥匙不妥,苏棠就道,“过几天就是云葭出嫁的日子,到时候去信王府再给我爹就是。”
她爹在镇国公府老夫人寿辰之日进镇国公府,无意间发现镇国公府被人藏兵器藏黄金,又让李叔去刑部尚书偷钥匙看镇国公府卷宗,不说谢柏庭了,苏棠都怀疑她爹和镇国公府有关了。
苏棠问谢柏庭道,“我爹不会是镇国公府的人吧?”
这话问的谢柏庭嘴角一抽。
她爹是不是镇国公府的人,她做女儿的不知道,他这个女婿能知道吗?
谢柏庭回道,“据我所知,镇国公膝下仅有二子一女,女儿是沈皇后,难产而亡,长子因镇国公府投递叛国案被当众斩首,次子于战场上被人一箭穿心,连尸体都没留下,如果岳父大人和镇国公府有关,那只可能是镇国公的私生子了。”
又是私生子——
就没好听的话了吗?
苏棠扭眉,“镇国公府二老爷不是没找到尸体吗,没准儿还活着呢。”
谢柏庭摇头,“绝无可能,当年那一战,父王也在,射中沈二老爷心口的那支箭是从背后射来的,杀他的不是敌军,是自己人。”
“不偏不倚,正中心口。”
“这么多年,父王一直自责没能把沈二老爷的尸体从战场上带回,让他的尸体被敌军践踏成泥。”
说到最后,谢柏庭的声音沉闷,眼神晦暗。
镇国公府的覆灭就是从镇国公府二老爷死于战场开始的,虽然镇国公府二老爷就算没死在战场上,也难逃过灭族之祸,像他的大哥那般被斩首示众,可身为将军,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浴血奋战,保家卫国,敌人的金戈铁骑要不了他的命,却被自己人从背后放冷箭给灭了,当真是死不瞑目。
作为靖南王的儿子,谢柏庭从小就知道,只要他活着,终会有上战场的一天。
父王和他说这桩陈年往事,是告诫他有朝一日上了战场,不仅要面对迎面杀来的敌人,更要防备来自身后的冷枪暗箭。
将军——
不仅要守卫疆土,让百姓安居乐业,也要护好自己,免于父母妻儿担忧。
谢柏庭沉默半晌,把钥匙放入抽屉后,便和苏棠回屋就寝。
转眼,两天过去了。
谢柏庭的伤寒恢复了七七八八。
屋内,苏棠歪在小榻上翻书,半夏端糕点进来,笑的眉眼弯弯,“世子妃,你尝尝这糕点做的怎么样?”
半夏把一盘子海棠糕放到苏棠手边小几上。
糕点精美,看着就有食欲。
苏棠拿起一块,轻咬一口,啧啧称赞,“这糕点甜而不腻,还有淡淡的海棠花香,很不错,谁做的?”
“是茯苓做的,”半夏欢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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