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胎妊娠风险要比怀单胎高一些,产检也相对频繁,怀孕五个月过后,陆锦川整个人就跟进入了警戒状态似的。
哪怕还有好几个月才生,也分毫不能大意。
孕期后半程陆锦川几乎和她形影不离,公司的事也是暂且搁到一边,实在推不掉。
她身体素质差一些,孕晚期又是缺氧,又是抽筋,陆锦川就半夜起来给她揉腿。
后期产检,医生建议在36-37周左右剖腹。
生产那天,应夏被推进手术室。
在外等候的时间对于陆锦川来说极为难熬,坐立难安,一会儿从这头走到那头,一会儿从那头走到这头。
方淮看不下去了,“你能不能别走了?我地板都被你磨坏了。”
陆锦川停下来,后背靠着墙,“我老婆生孩子,你们来干什么?”
方淮笑着指了指魏庭西,“这不是怕你太激动,以防万一我俩来摁着你。”
手术多少有些风险,其实他俩是怕万一有什么,陆锦川一个人怕是撑不过去。
陆锦川心里有数,没有拆穿,但是实在是没精神和他们开玩笑。
方淮又道:“你看看人家西子,也是当爸爸的人,就没这么紧张过。”
这话看似是在说陆锦川,实则是说到了魏庭西的痛处,他就是想参与,也参与不上啊。
秦新月倒是跟他回来了,结婚的事还迟迟不点头。
手术进程顺利,一个半小时,护士抱了孩子出来。
儿女双全,一步到位。
陆锦川腿都软了,抓着护士问:“她人呢?”
“放心,缝合呢,很快就出来。”
又是二十分钟过后,应夏被推了出来。
陆锦川一直等着,眼角泛红,俯身在她额上吻了一下,“老婆,谢谢你。”
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完整的家。
谢谢你给我灰暗的人生带来色彩。
谢谢你爱我。
谢谢……
给孩子起名的时候,两人第一次经历了拉锯战,陆锦川非得给孩子的名字里加个夏字,应夏死活不同意。
主要是她的名字本身就来源于另一个人,总不能祖孙三代都非得和夏扯上边吧。
陆锦川向来争不过她,甚至说他是刻意让着她,最后孩子的名字定了。
哥哥随陆锦川姓,妹妹随应夏姓,再公平不过。
十月金秋,北城偶有风沙来袭。
那日,北城办了几十年来最隆重的一场婚礼。
他站在花瓣铺就的路的那一头,遥遥朝她望来。
一袭白纱,一束捧花。
无需搀扶,无需送她。
这条路上,注定不需要其他任何人的参与。
他没有等她朝他走来,如果有一百步,这一百步可以全都由他来迈。
他偏过头看她,鬓角细细的绒毛被阳光轻抚着,就像当年他在图书馆里看见的场景。
那时的梦想,如今终于实现。
他从未想过,此生还能拥有这样的圆满。
他与她识于少年,结伴于黑暗,散于不虞之隙,聚于执着数年。
这半世风雨跌宕,终究是完结在了这里。
往后年岁,唯愿同往,与他(她)一同行至天光。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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