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夏绾绾盯着桌子上的豆浆发呆。
姜素兰递给夏绾绾一根油条，她半天都没接。
“绾绾，想什么呢？”姜素兰蹭了蹭夏绾绾的胳膊。
夏绾绾恍惚，她抬头，望向姜素兰，嗯？
“怎么心不在焉的，昨晚是不是没睡好？”
夏绾绾立刻摇摇头，她咬了口油条，脑子里不由得冒出江野那张脸。
——夏绾绾，我喜欢你。
——没开玩笑，认真的。
夏绾绾拧了拧眉，咀嚼的速度慢慢加快。
江野的话随着咀嚼的速度更加快速的在耳边回荡着，头顶仿佛有两个小江野，不停重播着这两句话。
从昨晚开始，江野就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觉得自己脑袋都要炸了。
叮——
手机响了一声。
夏绾绾撑着脸，打开了微信。
J：【出来。】
夏绾绾眨眨眼，出来？
手机又响了。
J：【在你家门口。】
夏绾绾打算装没看到。
片刻，就听到门外常青春喊：“绾绾，江野找你呢。”
呃……
好吧。
“小孩找你，快去吧。”姜素兰立刻拿下了夏绾绾手中的油条，生怕夏绾绾不出去似的。
夏绾绾默默又拿了回来，她咬了一口，她要吃呢。
夏绾绾从医馆出去，没看到江野，不是说在门口吗？
马尾辫忽然被揪了一下。
夏绾绾转身，江野懒洋洋的靠在墙壁上，挑着眉看她，一脸戏谑的表情，“属乌龟的，这么慢。”
“你才属乌龟。”夏绾绾偏过头，默默咬了一口油条。
“我不属乌龟，我属绿豆。”江野点了一下夏绾绾的脑袋瓜。
夏绾绾抬眼，盯着江野，绿豆？
“王八看绿豆么。”江野挑眉，吊儿郎当，浑身都散发着不羁的气息。
夏绾绾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回家了。”夏绾绾默默转身。
江野勾住夏绾绾的衣领，将她给拎了回来，他看着怀中的小丫头，笑眯眯的问：“一起去吃个早饭呗？”
“我吃着呢。”夏绾绾举起手中的油条。
江野挑眉，他忽然凑近，一口咬住她手中的油条，嘴里吃着油条，含糊不清的说着：“没了，走吧。”
江野拖着夏绾绾走。
夏绾绾盯着自己空荡荡的手：“？？”
……
七点钟的早餐店正是人流量高峰期，江野拉着夏绾绾挤进店里的一个角落。
江野拎了个小板凳，示意夏绾绾坐下来。
夏绾绾点点头，道了谢。
老板娘在人群中一眼看到江野，她笑着问：“小野，带朋友来啦？”
江野嗯了一声，“老样子，双份。”
“好。”老板娘点点头，很爽快。
夏绾绾扫了一眼店里的装潢，不是很大，很多东西都摆在一个案板上，大家随意使用。
店里三个人，一对夫妻，一个服务生。
排队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蒸笼里的包子好了一屉又一屉，夏绾绾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人间烟火气。
老板娘很快端上来两碗馄饨，“小野，给小姑娘的糖饼。”她将两张糖饼推给夏绾绾。
夏绾绾抬起头，冲着老板娘笑了笑，“谢谢。”
夏绾绾看着桌子上的两碗馄饨，望向江野，“你常来。”
“嗯，吃辣吗？”
“一点就好。”
“你喜欢吃馄饨？”夏绾绾轻轻搅拌了一下，问江野。
江野挑眉，“还成。”
“你说了老样子，那肯定是喜欢。”夏绾绾嘀咕着。
江野点了下头，饶有趣味的看着夏绾绾，懒洋洋的应着：“嗯，喜欢。”
江野吃了个馄饨，抬眸看夏绾绾，他说：“昨晚说的话。”
夏绾绾抬眸，对视上江野的视线。
江野拧了拧眉，他说：“我不要你结果，你也不用给我答案。我知道你好学生，高考之前都不会谈恋爱。”
夏绾绾握着汤匙，有些紧张。
“所以，我就问你一件事儿。”江野抿了下唇，肉眼可见比夏绾绾还紧张，“呆瓜，你讨厌我吗？”
夏绾绾立刻摇了摇头，“不讨厌。”
江野松了口气似的，他问：“真的？”
“真的。”夏绾绾很认真的回答。
江野看她那么认真，立刻笑了。
片刻，江野往前靠了靠，有点要翻旧账的意思，“你一开始是不是挺讨厌我的？”
夏绾绾咬了咬下唇，伴随着身边熙熙攘攘的吵闹声，她微微低下头，轻声问：“江野，我一开始和那些人一样，被流言蜚语左右，你是不是也挺讨厌我的？”
“听真话？”江野问。
夏绾绾点头，听真话。
江野笑，他说：“不讨厌。”
他这么说，夏绾绾更觉得惭愧。
“其实刚开始就觉得你软软糯糯的好欺负，忍不住想逗逗你，至于你怎么看我，我总欺负你，你讨厌我也正常。”
江野一脸无谓，他撕开一半糖饼，抬眼看夏绾绾，“喜欢你之后，挺在意你看我的眼神的，怕自己会配不上你。”
夏绾绾凝视着江野，眼神复杂。
江野撕了一小块糖饼，递到夏绾绾的嘴巴，他嗓音有些沉，“可是，你让我意外。”
夏绾绾咬着糖饼，看着他垂着头搅拌馄饨的淡然模样。
她听到江野说：“意外你会拉着我的衣袖追着我道歉。”
“意外，我被处罚的时候，你冲到我的面前把我护在身后。你看你，明明那么小一只。”
站在他的前面，都挡不住他。
“意外，你那么想参加数学竞赛，却听老师说被记过就不能参加比赛，你毫不犹豫的说不参加。”
说到这儿，江野抬眼看她，不再眼神逃避。
“意外，你说江野，你很好，我只信你。”江野声音越发的沉，却格外的好听。
“意外，那天晚上放学，你明明已经下了台阶，又折回来，你问我，江野，介不介意撑一把伞。”江野舔着唇，他看着夏绾绾，眼神都变得温柔。
不介意。
江野愿意和夏绾绾一起撑伞。
夏绾绾眼眸有些红，他抬手，又递了一块糖饼过去，“意外，你昨天晚上说，江野，我们回家。”
“可是江野……”夏绾绾惭愧的低下头。
江野立刻拍拍她的头，“没什么可是，你说得对，你就是小天使。”
是上天派给他最好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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