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道:“太后谬赞,嫔妾手艺平平,承蒙太后不嫌弃才是。”
说话间,她深嗅了几鼻,忽而好奇道:“太后宫中这香味,嫔妾闻着很是熟悉。”
“礼佛需得诚心,自然要给佛祖供奉最好的香火。”
太后让身旁的贴身嬷嬷青竹将佛龛前的香取来给宋昭看,
宋昭一见此香,便脱口而出道:
“这是金佛甘吧?难怪嫔妾觉得味道这样熟悉。”
金佛甘有多难得太后是知道的,
见宋昭似乎很熟悉此香,她不禁好奇道:“你竟也识得此香?”
宋昭轻巧地点着头,像是见惯了此物一样,随口说道:
“从前在家中的时候,母亲日日都焚烧此香。母亲和太后一样,都是笃信佛法之人,相信和太后应该也是能聊得来的。”
太后一听这话,脸色立马变得不对劲了,心中更是疑窦横生:
金佛甘金贵,是连她都珍之慎用的香,
怎么护国公的嫡妻姜氏,却能富贵到日日都用?
太后暂且将此事按下不表,
等到晚上萧景珩来给她请安的时候,才直接挑明了话头说:
“皇帝登基四载,严打了前朝近两年的贪腐之风,今才略见成效,可哀家万万想不到,竟还会有人在这风口上一头撞上来。”
萧景珩向来不喜欢女人说话的这些弯弯绕绕,便语气淡淡地回了一句,
“母后有话但说无妨。”
太后手中攥动着一串蜜蜡佛珠,沉吟片刻道:“宋世诚一家子有多富贵,皇帝竟丝毫没有察觉?”
萧景珩不明白太后好端端的为何会突然提及宋世诚,
但宋世诚不干净,他是一早就知道的。
其实不单是他不干净,前朝的那些官员,又有哪几个是真正经得起彻查的?
但治国之道向来都是如此,
正所谓,鱼不过塘不肥,办事没有油水,便不会有人尽心。
之前萧景珩严打之际,也只是将贪的最厉害的人抓出来做了典型,杀鸡儆猴,别的官员看了自然会收敛。
可收敛并不意味着一点也不贪了,
要是人人都成了清官,这国事反而难治理。
萧景珩之所以没有动宋世诚,就是因为他知道收敛,也没贪得太过,
但今日太后将这事提到了明面上,萧景珩也免不得要装糊涂问上一句,
“母后何出此言?”
太后取过手边的香盒,递到了萧景珩眼前,
“这金佛甘是皇帝孝敬哀家的心意,此物奢靡,哀家用着都觉得心中不安。可不知护国公每个月能有多少俸禄,能供得他那嫡妻日日在府中奉此香?”
太后见萧景珩打量了金佛甘少顷,有意又要发问,
她料到了萧景珩会问什么问题,索性抢先一步开口答了,
“哀家之所以会知道这些,也是碰巧。今日宋常在在哀家这儿,一下子就闻出了哀家宫中燃的是金佛甘。丫头心思纯良,不知此物价值几何,说这话只是想告诉哀家她嫡母和哀家用的香一样,想要哀家以为彼此投契,对她嫡母少些怨怼。”
萧景珩大抵听明白了太后是什么意思,
太后私心里觉得白氏是枉死,且这一切都和姜氏脱不了干系。
所以从姜氏身上一旦发现了什么不好的苗头,便要深究下去,一点情面也不留。
然而这个时候,萧景珩是不好出面去彻查护国公府的:
一来,他很清楚宋世诚背地里再听谁的差遣办事,他想要铲除那个对朝廷威胁最大的人,就得顺着宋世诚这条线查下去,所以暂时还不能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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