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臣妾说,您当有大能耐才是。您和懿嫔与萧贵人一同有孕,她二人都经历了几番险事了,偏您的龙胎还被您护得好好儿的。这要是还算无能,那臣妾可真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宸妃的话暗讽意味十分明显,皇后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宸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皇后你......”
“宸妃。”萧景珩唤了一声,截断了宸妃的恣肆,“不得对皇后无礼。”
宸妃虽是气不过,但萧景珩开口了,她也不好再腌臜皇后。
后来又听萧景珩对皇后说:
“皇后这一胎马上也快七个月了,孕后期行动多有不便,是最不宜操劳的时候。这几日你且好生歇着,自你生产之前,也别叫后妃去叨扰你了。
日后六宫请安,暂且让她们去宸妃宫中。宫里的琐事也全权交由宸妃帮你打理着。你只管安心养胎。”
这话听起来像是萧景珩对皇后的关心,
可实际上,却是彻彻底底的将皇后给架空了。
这会儿皇后还没有想到是萧景珩对她起了疑心,
还以为是她主理六宫失职,招惹了萧景珩的不满。
皇后自然是不愿意的,
她这个六宫之主还好端端活着呢,哪里轮得着宸妃去受后妃礼拜?
于是她立马说:“皇上,臣妾觉得......”
“臣妾遵旨。”宸妃抢在她话前头,直接应下了萧景珩的旨意,而后又笑着对皇后说:
“皇后娘娘是得好好儿歇着,皇上也是关心您为您考虑才会如此。您这一胎可是皇上的嫡子,是万万不能有所闪失的。”
事已至此,皇后要再多说,便是不识抬举了。
此刻的她恰如哑巴吃黄连,有苦也只能咽下去,只好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句,
“臣妾......多谢皇上关怀。”
*
今日的闹剧就此休止,
后来的几日,皇后宫里算是彻底冷清了下来,
萧景珩吩咐她好生养胎,不要随意走动,也不让后妃去叨扰她,
这和变相将她禁足了又有什么区别?
只是顾着她中宫的颜面,没有将这话说到明面上罢了。
过了两日,宋昭去给宸妃请安完后,到偏殿去看望了萧贵人。
她落水后感染了风寒,今日见她气色倒是好了许多,宋昭便坐在她床边,执手她问:
“姐姐身子可好全了?”
萧贵人怅然颔首,缓一缓,又十分无奈道:“不瞒你说,我心里实在怕得很。宸妃用我腹中孩儿作要挟,说我若是不听她的,她日后就永远都不让我见我的孩子。我又能怎么办呢?”
她懊丧地捶打着床板,忍着哭腔说:“这次她叫我冤枉舒妃,下次呢?她下次会不会还以孩子为要挟,要我去冤枉云妃、颖妃、甚至是......皇后?”
萧贵人落水一事,其实从最开始就是宸妃的安排。
她故意让宋昭和萧贵人在凉亭那儿说话,掐着舒妃过来的时间,让萧贵人大放厥词。
宸妃自己没过孩子,她当然知道什么话能触及到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的脆弱神经,让她冲动起来。
舒妃一旦冲动起来,那么她只要和萧贵人发生了任何肢体接触,
都不用舒妃推,萧贵人自己就会跳到御湖里去,以此嫁祸给舒妃。
宸妃的原话说的是,“反正你日日都在宫里沐浴,凉亭那儿水也浅,你就当是在御湖里洗了个凉快澡罢了。”
而萧贵人寄人篱下,屈于宸妃淫威之下,只能是宸妃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宋昭也不知道该如何宽慰萧贵人,只能道:“姐姐安心养胎,别的事不要多想。”
萧贵人苦笑道:“安心?你叫我怎么能安心?”
她能不能安心,宋昭不知道,
但是经此一事,宋昭才算是能彻底能安心生产了。
因为后宫中有可能谋害她腹中皇嗣的人,现在都已经被困住了。
这一双杀之局,其实自打从甬道轿子出事起,宋昭就已经开始谋划了:
甬道轿子震落,让萧景珩怀疑后宫有人要对孩子动手,这是第一步;
其后宋昭心悸忧思草木皆兵,躲在宫中谁也不肯见,唯让皇后一人进入了她的寝殿,这是第二步;
以攻心之术,让萧景珩撂下宸妃去看望舒妃,引至宸妃妒恨舒妃与宋昭再度联手,这是第三步;
等舒妃被萧贵人的事儿缠身后,宋昭便顺势要太医也为她诊治,引出她用过麝香,从而让萧景珩发现藏在她宫中的麝香香囊,这是第四步;
至于这最后一步,也是此局最关键的一步,
就是利用萧景珩的多疑,让他觉得整件事其实都是皇后的算计,且还要嫁祸给舒妃!
这一双杀之局,宋昭赢得干净漂亮,
舒妃有没有推萧贵人下水,宋昭说她没看见,
至于她宫里的香囊,又是萧景珩自己搜查出来的,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如此一来,即便皇后和舒妃日后能有翻身之日,她们也不会怀疑宋昭什么,
最多不过是互相猜忌,继续狗咬狗罢了。
皇后位主中宫,且母家势力不容小觑,如今更怀有身孕,
因此这一局多半只能暂时困住她,并不能将她扳倒。
而舒妃呢?
舒妃此番还有无翻身的可能?
宋昭也很想知道,
舒妃身边伺候的清月到底能有多忠心?
她能不能在受过慎刑司流水的刑罚后,还咬紧牙关,一件舒妃做过的恶事也不交代?
而在这天夜里,宋昭的这个疑问,就得到了解答。
小福子漏夜与她相报:
“回娘娘!清月被慎刑司折磨的剩下了半条命,受不住刑,全都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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