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贵妃只觉头脑阵阵发昏,
蹙眉之际余光瞥见床头放着一支辛夷花簪,便取来攥在手中,问道:
“这是.......”
流玥哭着说:“是在少爷身上找到的遗物......御斩使将此物送来,归还给娘娘。”
宁修齐一心念着保家卫国的沙场事,二十三的年纪还未成婚,脑子也是个不记事的。
他曾答应送给宸贵妃的礼物,时隔五年,才终于落在了宸贵妃手中。
宸贵妃死死地攥着这枚簪子,
锋利的簪头刺入了她掌心娇嫩的肉里,
仿佛也锥在了她的心口。
“哥哥......爹爹......”
宸贵妃默默念着父兄,平静的绝望着。
她没有崩溃,没有嘶吼,甚至都没有哭。
如今的她,已经再没有眼泪可流了。
她麻木地坐在床榻上,脑海中一片空白,
强烈的刺激让她根本回忆不起当日在刑场上发生了什么,
也不记得父兄的人头,是当着她的面落地的。
流玥苦劝了她良久,她只觉得耳畔嗡鸣不绝,除了自己的心跳声,什么也听不到。
直到,房门再度被人启开,康玉斌向宸贵妃打了个千儿,
“给贵妃娘娘请安。皇上知晓了府上的事,十分惦记您,立马就让咱们回来陪伴在您身侧。也派人回秦岭去探望了老夫人。至于老爷和少公子的丧仪......皇上也特许了厚葬。”
宸贵妃从麻木中回过神来,掀开被衾下了榻,
“人呢?本宫要去!”
她情绪激动直往外冲,流玥死死地抱住她,哽咽劝道:
“娘娘别去了!您昏迷的时候......已经葬下了......”
宸贵妃愣在门口怔忡半晌,悲愤交加道:
“安副将呢?去把他给本宫叫过来!本宫要问问他,为何那日刑场之上,他和他的侍卫迟迟跟不上来?若是他们跟上了,爹爹和哥哥或许就......”
康玉斌抓了抓头皮,道:“奴才方才来的时候,正路过了天云阁。听楼上喧嚣,抬头瞧着是安副将正在和瑞王把酒言欢......”
“他和瑞王?”宸贵妃一瞬警惕起来,喃喃道:“对......瑞王从前是在苏杭任职过的,他定然认识安副将......”
她在原地来回踱步,忽而又想到了什么,催促流玥道:
“去给本宫将山河图找来,快!”
“娘娘要那东西做什么?您体热还未退,应该好生歇着才是......”
“本宫让你去你就去!”
见宸贵妃恼了,流玥不敢再刺激她,只得翻遍了府上,才找来了一幅纸张已经褶皱发脆的山河图。
宸贵妃将它平铺在桌案上,取了笔墨来,不断在上面勾画着。
以苏州为起点,京都为终,
她将这一路她途径过的驿站都在山河图上标注出来,最后将它们连成了一条线。
结果却看见,这条线歪七扭八的,只有从苏州城出来后的一百多里地走的是直线,
后来的路程,竟是能怎么绕就怎么绕,恨不得直接在原地画圈。
宸贵妃又将苏州和京都的直线距离勾画出来,
她粗略算了算,若是走直线的话,她日夜兼程马不停蹄从苏州赶回来,最多只需要两日的功夫,便足够了。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只需要两日的路,他却带着我绕了三日!?”
宸贵妃情绪愈发激动,发了疯似的将桌案上的东西摔砸了一地,几乎是咆哮着嘶吼道:
“为什么!为什么要带着我绕路i?我明明来得及救父兄!为什么!!!”
她眸中蓄着泪,但眼神却凶狠的让人望而生畏。
便在这一瞬间,蒙在她心底的迷雾被层层揭开,
她回想起萧景珩与她说过,宁家此番所有的罪证,都是瑞王搜罗过来的,
又想起瑞王一直都觉得是她害死了他的母妃,所以一直咬着宁家不放,
再就是那封明显不可能是自己父亲所写的叛国书信,
还有故意带她绕路的安副将,今日却在和瑞王把酒言欢?
宸贵妃越想越怒火中烧,只觉五脏肺腑都要在体内炸裂开来。
她十指用力攥拳,长途跋涉时劈断的指甲才愈合了伤口,这会儿又崩裂渗出血来,
“是他!是萧景琏那个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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