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你的病不会死,顶多就是做不了生不了,能怎么样?”
“……”
“第三,你要实在接受不了,我现在就踩下油门陪你一起死,你要放心不下儿子,连他也可以带上。”
狂悖、狰狞、扭曲。
却又理直气壮。
鹿之绫知道离开这条路不好走,但没想到会这么难。
她的眼眶泛红,手从拉手上放下来,看向他的脸,道,“就没有别的解脱办法吗?一定要非死即残?”
薄妄盯着她的眼,“没有。”
“你不是一直想着这个事吗?我有病,我满足不了你,那你就去找别人,我不用你为我守着,也不用你陪我死……现在离婚对我们来说就是最好的,与其拖到将来互生抱怨,不如……”
薄妄看着她说,听着听着就不喜欢了。
“呵。”
他笑着,也懒得再听下去,正过身子就要踩油门。
鹿之绫惊惧地看着他的动作,盘得精致的头发下,一张脸越发没有血色。
“不要——”
“我不离了!”
她用力地喊出来,声音都破了。
她不能死,至少,她不能死在江北。
闻言,薄妄的手快速地摸上倒车挡位,一踩油门,车子直往后退去,碎石从车轮下尽数滚落下悬崖……
看着眼前远离的深渊,鹿之绫靠向椅背,呼吸有些急促。
“我以为,你早就不想死了。”
她声音发哑地道。
“是你想死。”
薄妄侧目看向她,再次伸出手握住她的,十指相扣,绞得用力,“鹿之绫,你知道自己的病也好,我现在把话放给你,老子忍得住,一辈子都忍得住。”
居然为了一个病就要和他离婚。
不给她下点猛药,她还以为这两个字是可以这么轻松说出口的。
“……”
听到这话,鹿之绫惊呆地看向他。
他的黑眸深得比眼前的深渊还慑人。
她的唇上若不是抹了一点口红,现在都是白的,她看着他,终于问出那句从来不敢问的,“薄妄,你爱我吗?”
话落,他握住她的手一紧。
他凝视着她,突出的喉结滚了滚,嗓音幽沉,“之之,是你爱我。”
她得记住这个事。
“……”
鹿之绫僵硬,身体一阵阵地发寒。
……
盘山公路的交通最终还是畅通开来。
薄家上了从未有过的排面,国家顶级级别的乐队穿统一银色制服在薄家的入口处吹奏欢迎曲,迎宾入场。
宾客的车子一辆一辆驶入。
薄峥嵘衣着光鲜地站在楼上,凝望着底下江南江北的财阀、政界风云人物,他们一个一个为他的长孙举杯,为薄家的权势而低头献好……
这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感觉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抗拒不了的。
自从送薄棠离开,薄峥嵘第一次像今天这么畅快。
他端起佣人递过来的香槟,讲了几句话,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仰头听他说,再齐齐举杯。
满堂光辉。
“薄家的荣耀在K国是独一份的,老哥,我祝您薄家子嗣绵延、光耀不衰。”
季家当家人季怀宗端着杯酒走到薄峥嵘身边,向他庆贺。
“嗯。”
薄峥嵘心情不错地点头,与他碰杯,豪气地一饮而尽后问道,“你家那几个孩子呢?”
“好像跑去你们家的赛车场玩了,我家这几个不中用啊,几个加起来都抵不上您的一个长子。”季怀宗感慨着连连摇头。
薄峥嵘也谦虚,“哪有,薄妄身上戾气太重,不够沉稳。”
“老哥,您可别压着他。”
季怀宗笑着道,“说句实话,只有沉稳,可成不了K国的王,我看薄妄将来……不输你的!”
没有父亲不喜欢听这样的话,薄峥嵘高兴地又同他碰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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