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要报复,你以为你还有机会跪在这里?”
薄妄说着,猛地推开他,“滚吧。”
李明淮上前攥起季竞扯他离开。
季竞走了几步,蓦地挣扎开来,激动地回头再一次跪到薄妄面前,“妄哥,我知道你厌恶我了,可这段时间我真的很混乱,我分不清谁是人谁是鬼,我也想相信妄哥,但他是我叫了二十多年的父亲,我要怎么才能干脆利落地推翻他的存在……”
说到最后,季竞可怜得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委屈到崩溃。
“妄哥,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弥补我犯下的错好不好?一次机会,就再给我一次机会……”
季竞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薄妄任由他攥着自己的裤管没有动,脸上的淡漠并未退去。
李明淮叫来一个活死人,硬是将季竞拖了下去。
季竞有些绝望地闭上眼,任由李明淮他们拖到岸边。
两人一松手,季竞就狼狈地跌坐在地上,领带被扯歪,一身落魄。
“我去把孩子给你带过来。”
李明淮道,正准备离开,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冷冷地道,“可能你不是活死人,所以和我们不一样,如果是我,我道一百句歉也不会求出那句让妄哥放了你的家人。”
“……”
季竞愕然地看过去。
“因为我知道,妄哥从来不会牵连无辜。”
李明淮说完转身离去。
季竞瘫坐在沉沉的夜色中,醒悟过来,薄妄本来就没有秋后算账的想法,是他那一句哀求才让薄妄冷了面色……
……
季竞没有走,直直跪在岸边。
堂堂一个大家族的当家之主就这么跪在千鹿岛上,一夜过去,岛上下起蒙蒙细雨,季竞仍然跪着,雨水浸透他身上的衣服。
雨水顺着屋檐落下来,滴珠成幕。
小花园里的花都收起花苞。
薄之野和季可爱两个孩子坐在一起看绘本,两个小脑袋凑在一起不时发出咯吱各吱的笑声。
鹿之绫打完一个工作电话,从房间里走出来,就见薄妄坐在玻璃门前,手捂着胃部,弓下了背。
她连忙过去,“你难受吗?”
薄妄的脸色泛白,额上渗出一层薄薄的虚汗,他摇了摇头,“一会就好。”
每次他发作,鹿之绫都帮不上忙,只能静静地陪着他。
薄妄握上她的手臂,头往她怀里靠去。
妈的,真疼。
鹿之绫站在他面前,伸手抚上他的头,心急如焚却无能为力。
“爸爸,水。”
稚嫩的声音响起。
薄妄靠在鹿之绫身上转头,就见小野一双小手捧着杯子朝他走过来,还学着鹿之绫在杯子里插入一根吸管。
小家伙满脸写着小心翼翼,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爸爸,喝点水就舒服了。”
薄妄看他一眼,伸手接过水杯喝了两口。
“好点吗?”
小野担忧地看着他。
“嗯。”
薄妄忍着痛颌首。
“小野乖,去和妹妹玩。”鹿之绫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好吧。”
小野离开,不舍地一步一回头。
鹿之绫看过去,忽然见季可爱坐在那里并不在看绘本,而是一直看着他们,白净漂亮的小脸上有着明晃晃的羡慕。
小野坐回季可爱身边,季可爱转头看他,声音也是奶奶的,“薄之野,你知道吗,我没有爸爸了。”
“……”
小野有些茫然地看向她。
“我妈妈在床上,我叫她,她也不理我。”
季可爱继续说,幼小的孩子甚至没有大悲大喜,只是平铺直述着事实。
鹿之绫听着,心被绞了下,很是沉重。
薄妄缓过来这一阵剧痛,靠回轮椅背上。
“要不要回床上去休息一下?”鹿之绫问道。
薄妄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我记得你说过她父母举办的仪式是一对正常夫妻都会有的,所以后来他们的每一场宴会我都去,我就想看看你眼中美好、正常的爱情是什么样子。”
鹿之绫怔了怔。
怪不得那时有传言说他谁的宴会都不参加,只参加季二小姐季曼诗举办的宴会、活动。
季曼诗和霍凡宇的确是爱情的样子,可那么美好的爱情却要天人永隔。
“之之。”
他捏紧她的手,看向玻璃门外的绵绵细雨,“你喜欢的爱情不能狼狈收场。”
“……”
鹿之绫有些愕然地看向他,很快明白过来。
薄妄不想和季竞计较了。
也许是不想季可爱这颗爱情种子越过越落魄,也许是他对季竞还有朋友兄弟情谊,只是不想明说。
……
中午,跪了十几个小时的季竞昏倒在雨里。
雨水淅淅沥沥地打在他的脸上。
岛上的医疗室里,季竞从病床上缓缓醒来,他虚弱地看着周围,待看到旁边轮椅上的薄妄时,他激动地坐起来,“妄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手上的输液因他的动作回血。
他完全顾不上,只是拼命道歉认错。
薄妄将手中的文件扔到他的怀里,面无表情地道,“薄、季两家的合作一切照旧。”
闻言,季竞先是呆了呆,随后喜出望外,“真的?妄哥你原谅我了?”
自人新闻爆出周劲的恶事之后,薄家种种全部洗白,而季家却陷入从未有过的大舆论中,网民纷纷嘲笑他连亲爹都认不出来,还帮野爹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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