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顺却不这样想,他摇摇头说:“文国公府的主母可不是什么好角色,红夫人应该没那个心思蹚这个浑水,你还是别瞎想了。如今老爷疯了,指不定今后府里就没有主母,那样就也是红夫人说了算,有没有那个名头都行。”
小厮点点头,“也是这个理。反正不管怎么说,红夫人能做主就好。”
相比起先前白燕语的丧礼,轮到大叶氏死时,家里人就冷静多了,至少除了李氏邵氏和芸香之外,还没有哭的人。家里小辈别说到灵前跪着了,就连丧服都不愿意穿,只勉强扎了个孝带子,算是扎给前来祭拜的人看,别让人家太笑话。
冬天雪告诉白鹤染:“梧桐园那边动静很大,老爷真跟疯了似的砰砰的砸门,不停地喊着让放他出去。属下在门外头落了好几道锁,但瞧着窗子不稳妥,不太结实的样子,我想着不行一会儿叫几个人,拿木头板子把窗子从外头给钉起来,可别一眼没瞧见再跳窗跑了。”
白鹤染想了想,点了头,“也好,都钉起来吧!咱们得对这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口负责,不然一个疯子跑出来乱伤人,那就不好了。”
冬天雪乐呵呵地找人钉窗子去了。
迎春拉着白鹤染,小声问她:“小姐,二夫人的死是不是有点儿蹊跷?奴婢听福喜院儿的下人说,好像是大少爷整日烧的那种香有问题。梅果……不对,应该叫表小姐,表小姐这么快就把人给弄死,那白惊鸿该如何引?”
白鹤染轻笑了下,“不用引了,已经知道她在哪,还引什么呢?之前想要用叶之南引出她,是因为咱们不知道白惊鸿去了哪里。如今既已经知道她人在歌布,那叶之南是死是活于我们来说就没有了任何意义。不如让我表姐下回手,报个仇,让她也痛快痛快。”
迎春点点头,“说的也是,表小姐太不容易了。”
大叶氏的丧礼很是凄凉,下晌的时候郭家派了管家前来吊唁,随了个份子,话也没说几句就又回去了。倒是之前来过的那些夫人小姐们又来了一遍,不过不是来吊唁大叶氏的,而是各自带着礼品来慰问白燕语大难不死,也慰问林氏让她注意身子。
这些夫人小姐们一个个穿得花枝招展,跟文国公府的白布白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起来十分滑稽。但是谁又能说什么呢?来的都是客,伸手不打笑脸人,且这些可都是高门贵户有头有脸的女眷,哪一个单拎出来都有着强大的背景,眼下白兴言又不在,国公府里说得算的是二小姐,二小姐都没发话,谁敢说她们半句不是。
于是这些夫人小姐们乐呵呵地入了府,乐呵呵地给白燕语随了礼,又乐呵呵地走了。
白蓁蓁看着就觉好笑,扯了白燕语说:“咱们这位二夫人混到这份儿上也真是不容易啊!”
白鹤染听着这话,记忆里又翻腾出原主过去那十年的日子,想起那间小屋,夏天漏雨冬天漏雪春秋漏风,每晚都有老鼠过街,咬过原主的脚指,直到现在那脚指头上还留着一个疤。
她没有想过要将那疤去掉,这身体里属于原主的东西不多了,她受人恩惠得了这身体,总不能把所有的一切都抹去。
被囚禁的始作俑者是白兴言,可是后面那十年的日子,大叶氏功不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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