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也笑了,“国君陛下这说的是哪里话,我何时威胁过你?你该不会是觉得我见过圣运公主,就是给她下了什么毒吧?我的国君啊,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我从来没对圣运公主使过毒啊?你可别自己把自己给吓着!”说完,往后退了去,“既然不能成全我的表姐,那我便也不多说什么了。本就是上来为表姐求情的,你既然不同意,那我就回去安慰安慰她。唉,心上人被抢,她是又伤心又难过,怕是回去还得闹上吊什么的,这可如何是好。”
这话又听进了淳于傲的心里。任秋雁会因为琴扬跟萱儿的事闹上吊?这可真是太好了。今日那贵太妃没给他好脸色,甚至还让他难堪,正愁这口气没地方出,人家就主动送上门来。
真好,只凭这点,这个婚就该赐。
于是他大笑起来,“萱儿来,到父王身边来,咱们一起等着那琴扬到霜月殿,父王这就给你们赐婚,还要择个良日,让你们尽快完婚!”
白鹤染回到座位上,偏头去看殿外,一青衣公子正迎着弯月,一步一步朝着殿里走来……
君慕凛的目光也朝着那青衣公子递了过去,只一眼,心里便有了数。
虽然是陌生的面孔,但一身气度是不会骗人的。走路的节奏,喜穿的青衣,还有那一只手负于身后的习惯,都与他四哥完全吻合。
他与白鹤染对视过去,只一眼,便知对方心中所想,也将这一出赐婚大戏看明白个七七八八。却始终不明白,那歌布的大卦师为何会配合这一出好戏?怎的就能卜出大婚当日需得前太子出席,方可镇住四方恶煞的卜意来?这真的是卦中所示吗?他绝不信。
高台龙椅上的淳于傲也在这时小声问巴争:“可否不把死牢里的人放出来?”
巴争点头,“可以。”
淳于傲高兴了,“那便不放,孤王就不信没了他便镇不住那所谓的四方恶煞。”
巴争抬眼看他,摇头:“的确是镇不住的,恶煞入侵,国亡。”
“恩?”淳于傲听愣了,“那你为何又说可以?”
巴争笑了,“可以当然是可以,只不过需要承担后果。如果国君陛下担得起国亡的后果,那自然是可以不把死牢里的人放出来的。陛下……”他顿了顿,再道,“人命可变,天命不可改,夺来的就是夺来的,总会有反噬,这是卜相,也是天相。”
淳于傲明白了,原来巴争所说的可以,是不计后果的可以,若他计后果,便是不可以。
他怎么可能不计后果,好不容易隐疾有治愈的希望,他太想要后半生太平了。他甚至都想过,只要隐疾治好,只要他有了自己亲生的皇子,哪怕让他继续归附东秦他也是乐意的。一位国君对皇子的渴望已经超越了一切,即便白惊鸿现在说要拿淳于萱做引,他也是毫不犹豫的。只要能有亲生的儿子,只要这个君位能够继承下去,他愿意做任何事。
琴扬公子已经走到殿中了,那些抱在一起哭的夫人和妃嫔们主动自觉地退到女宾席里去。还有一些从后宫赶过来的女人们,也由各自的家人领回了座位。只剩下一些家人没有进宫的,就待在霜月殿外,一个个也是面带期盼,仿佛重新活过来一般。
“国君陛下。”琴扬公子跪到大殿上,向国君行礼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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