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概清点了一下走出来的人,勉强够五万,距离她所希望的八万还差着很远。
国君的遗憾尽写在脸上,那些在规定时间内出来的和没能出来的人,皆是一脸的羞愧,为自己的无能,也为之前对国君的质疑。
人们开始互相说起这两天一夜的阵中经历,纷纷感慨:“有这样的阵法在,杀敌就跟宰猪差不多,太容易了。国君布这阵时也没用多少时辰,也没耗费多少资源,她似乎只是用银针在布阵,没想到小小银针,布出来的阵法竟有这么大的威力。”
“恐怕威力不止这些,因为我们是歌布的将士,国君不可能把我们都弄死在阵法里,这若是换了敌人,怕是这大阵有进无出了。”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我身边的人全都变成了怪物,都向我扑来,我开始反击,似乎打伤了不少人。”
“对,我也打伤了不少人,但当时自己已经精疲力竭,没有多少力气打架,所以就算打伤,也都是皮外伤,不致命的。但如果是战场上,这样就可以让敌人自相残杀,后果就是我们不用费一兵一卒就可以把敌人全部杀死。”
听着人们说话,第一个走出来的周坤又站到白鹤染面前,低着头道:“属下有一事求问。”
白鹤染从人数不够的遗憾中回过神来,“你说。”
周坤便问:“请问国君,我们在阵中时,外界的人可否能看得见我们?”
白鹤染告诉他:“布阵之人想让外人看见,就能让外人看见。反之,外人就看不见。而刚刚那种阵法,是能够看得见的,也能精准地找出阵中人的方位。你们在初入阵中时,应该有两个回合是能暂时从阵中脱离出来的,那是我故意留出的破绽。当时你们可看到同伴了?”
周坤点头,“看到了。不管是一起闯出来的,还是没有闯出来的,都看见了。但是到最后,也就是方才属下走出来时,还在阵中的人就没有看到。”
白鹤染再为他解惑:“因为后面的阵法有变动,所以就看不见了。”
周坤再惊,“那也就是说,在对敌时,只要布下可以看到阵中人的大阵,那就会成为我们单方面的屠杀?”阵中人看不到他们,他们却可以看到阵中人,那不是屠杀是什么?
白鹤染点头,“可以这样理解。”
周坤倒吸了一口凉气,看向白鹤染的眼中除了崇拜,还带了一丝丝恐惧。
他二人的对话也被许多将士们听到,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地,这组对话就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一时间,全员震惊,也全员恐惧,更是全员羞愧。
之前他们是如何瞧不起这位女君的?之前他们是如何跟这位女君作对的?之前他们又是如何在女君面前夸下海口,说自己一定可以从阵法中走出来的?
别说大多数人都没走出来,就是走出来的那五万人,也是一个个狼狈不堪,身上挂着彩,几乎就丧失了战斗力。别说陷在阵法中时外面的人能看见,就算看不见,守在外头等着也能把敌人杀个一干二净了。如此强悍的女君,他们先前居然没瞧上?
周坤第一个跪下来,冲着白鹤染磕了一个头:“属下羞愧,属下也有罪。身为副将,国君有兵符在手,属下却不听号令,试图挑衅君威将令,请国君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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