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元奉这才反应过来,“这么年轻?”虽然早听说歌布女君是个年轻小姑娘,但也没想到竟然年轻到这种程度。歌布这是干什么?小孩子过家家?
可是再一想,就在去年,就是这个小姑娘毒死了他的亲姑姑,不由得也重视起来。
他揖手见礼:“罗夜使臣呼元奉,见过女君陛下,陛下万岁。”
白鹤染点点头,“好说,赐座。”干脆利落,没有多余的寒暄。就像这场宫宴一样,简单得就快跟宴这个字不挨边儿了。
呼元奉也觉得现场气氛不是很好,落座之后见桌上只有一盘点心,宫人又倒了一盏茶,之后就什么都没了。心里还琢磨着是不是前面先说说话,宴席和歌舞一会儿才上?毕竟这是月夕,月夕就该过得热热闹闹的,歌布不可能把月夕宫宴整得如此寒酸。
结果就听到女君白鹤染认认真真地说了句:“菜已经上齐了,大家请用吧!”
呼元奉懵了,菜上齐了?菜搁哪呢?怎么用,用什么?
再瞅瞅边上那些大臣们,一人捏起一块儿点心,再端起茶盏,互相之间乐乐呵呵地碰一下,像饮酒一样把茶水给倒进嘴里,还像模像样地夸赞一句:“好茶,真是好茶!”
他就觉得这话特别有违和感,再好也只是茶,这种时候应该说好酒。
可惜没有酒,人们就是喝着茶水就着点心来表达月夕团圆的喜悦,时不时还互相点评一下哪个样式的点心更好吃,甚至有的桌还互相换着吃。
女君也是如此,把个茶碗端得跟酒杯似的,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尝,像在品酒。
呼元奉心里想,莫非是歌布的茶特别的香?他也尝了一口,香什么呀,全是茶叶沫子。
他就不明白了,歌布人这是在干什么?他们有病吧?
实在没忍住,他开口问白鹤染:“女君就是如此待客?”
白鹤染摇头,“没有待客,这些大臣都是自己人,不算客,所以能节俭就节俭一些。”
“那本使臣在女君眼里算什么?”他有些生气了。
白鹤染琢磨了一会儿,答:“估且就算是个不请自来的陌生人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呼元奉到底不是他姑姑呼元蝶,年轻人容易动肝火,激上几句就拍了桌子,当时就质问白鹤染——“你有没有把罗夜放在眼里?”
白鹤染眨眨眼睛,“罗夜堂堂一个国家,本君这一双眼睛怎么能放得下呢!要是一双眼睛就能放下的话,那罗夜国跟本君面前的这只茶碗又有什么不同?你们罗夜是茶碗吗?”
“放肆!”呼元奉身后的随从急了,“竟敢辱我罗夜?”
白鹤染手里的茶碗重重搁到桌上,小手一挥:“来人,把那人的嘴给本君缝上。本君是放肆,但这放肆二字还轮不到一个奴才来说。本君今日念你非我国之人,留你一条性命,但这张嘴却是必须得缝上的。至于以后要不要把线拆下来,那是你们离开歌布之后的事,总之在我歌布境内,本君不想听到你再发出一点声音。”
动手的人是刀光,自从来了歌布他一直都在生死堂那边做事,这还是头一回又能跟在主子身边。刀光还有点儿激动,从宫人手中接过针和线,琢磨了半天才想好从哪开始下手。
为了怕那人挣扎把线扯断,他很贴心地缝了四遍才算完。至于淌了满嘴的血,他不在意,这人是呼元奉的奴才,呼元奉这种毒医自然有止血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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