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婆婆掏出房门钥匙,打开了房门。
她走进房间,拧亮了灯。
苏晴和高一凡也跟着进去。
两人都立刻察觉不对劲。
家里确实没有人。
但这屋里的摆设如常,关悦和安琪的个人物品并未拿走。
阳台上还晒着衣服,厨房的锅里还有一锅粥,不过已经馊了。
水槽里还有未洗的碗筷。
看起来,关悦不是搬家,好像是匆匆出门去了。
不过,到底是什么事,要离开这么匆忙呢?
黄婆婆也觉得奇怪。
她对苏晴说:“这个关悦,难道什么东西都不要了?”
苏晴叹了一口气,她再次拨打关悦的电话,想看看能否联系上她。
但她的电话却依然关机。
黄婆婆此刻去开房门查看,却发现房间门锁上了。
她又嘀咕了一句。
苏晴问道:“黄婆婆,你没有这间房的钥匙吗?”
黄婆婆苦笑一声:“我怎么会知道她会锁房门。我只带了大门钥匙。”
她望向高一凡:“一凡,你能打开这门吗?”
高一凡看了看,这门,他一脚就能踹开。
他点点头:“可以,但是,门锁会被弄坏。”
黄婆婆忙说:“那算了。”
她已经亏了一个多月房租,不想再有任何损失。
她想了想:“我还是去找个开锁的。”
她转身出了房门。
苏晴和高一凡也回了自己的家。
苏晴看着给安琪买的毛绒玩具,叹了一口气。
这礼物还没有送给安琪,她就和妈妈走了。
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
过了一阵子,却听黄婆婆惨叫一声:“啊——”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高一凡立刻冲出了房门。
黄婆婆也跌跌撞撞的从她自己的屋里走了出来。
她脸色惨白,人几乎就要摔倒在地。
高一凡一把扶住她。
”黄婆婆,怎么啦?“
”屋里,屋里——“
黄婆婆指着自己的房里,惊恐万分。
屋里到底怎么了,她却说不出来。
高一凡见她神色不对。
他连忙走进屋。
此刻,卧室的门,已经打开了。
高一凡走了进去。
只见房间门后的地上,躺着一个小小的人。
高一凡一见那灰白的小手,便知她已经死了。
他心中一颤,蹲下身,轻轻拨开了盖住小人面孔的头发。
那个小人正是安琪。
她的脸颊凹陷,至死,还瞪着一双大眼睛。
她可是死不瞑目?
苏晴此刻也走进了屋子,她问道:“怎么啦?”
高一凡快速起身,走出房间。
他拦住苏晴,不让她进房间:“你先回去吧。”
“出了什么事了?”
“听话,先回去。”
“到底怎么啦?”
高一凡叹了一口气。
他看着苏晴不说话。
苏晴反应过来。
“是关悦?”
高一凡摇了摇头。
“安琪?”
高一凡看着她,不说话。
苏晴只觉身子一软:安琪,怎么会?怎么会?
高一凡忙扶住妻子。
他将她扶到沙发坐下。
这才拨打了警局的电话。
不久之后,陆晨风率先赶了过来。
她一进房间看见地上的安琪,也是一愣。
但她很快投入工作。
快速检查一番后,她对高一凡说:“初步判断是饿死的。”
饿死的?
高一凡觉得自己的怒火快要压不住了。
关悦在做什么?
她竟然活活饿死自己的女儿?
这还是人吗?
陆晨风突然“啊”了一声。
高一凡看向她:“怎么?”
陆晨风指着门后:“你看。”
高一凡向陆晨风手指方向,他看到门板上的血痕。
“地上还有断裂的指甲。”
陆晨风又说道。
看来安琪曾想开门自救。
可惜房门被反锁,她根本打不开。
她是在多么绝望,多么恐惧的状态下,慢慢死去的?
第二日,高一凡去关悦的公司调查情况。
王长义一听警察找关悦,很是诧异。
“她不是跟着你们的人走了吗?”
高一凡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哦,是这样——”
王长义将关悦偷手机,自己报警,关悦被警察带走的事,告诉给了高一凡。
高一凡静静听完他的讲述。
“也就是说,关悦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来上班了?”
“对。她被三桥派出所的民警带走后,就没有再回来过。”
“你们也没有过问过,她为何没有来上班?”
“这——来不来上班是她的自由,我也管不了啊。”
王长义说道。
其实他心里是觉得,关悦因为偷手机被抓,肯定觉得丢脸,不好意思来公司了。
高一凡没有再说什么。
他转身去了三桥派出所。
三桥派出所的所长听闻高一凡的来意,有些诧异:“偷手机怎么会被关一个多星期?”
“我也觉得奇怪。”
高一凡说道。
所长立刻核查。
之后,他叫来了民警李明。
李明一脸懵的走进所长办公室:“所长,什么事?”
“我问你,上周你是不是处理过一件公司里偷窃手机的案子。”
李明想了想,点点头。
高一凡问道:“被你带回来的那个人,是不是叫关悦?”
“关悦?”
李明一脸茫然,他并未审问过关悦,对这个名字丝毫没有印象。
高一凡找出关悦的照片,递给他:“你是去公司带她回来的。”
李明看了看照片,终于想了起来。
“哦,那个女人——”
他当时连笔录都没来得及做。
“她不是早走了吗?”
“走了?去哪儿了?”
“我也不知道。”
所长皱起眉头:“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我当时又出警了,那个女人留在所里的,等我回来的时候,她就已经不见了。”
李明解释道。
“兴许是她自己走了吧。”
“她自己怎么能走?”
李明这么说,连所长都觉得匪夷所思。
“那—— 我不知道。”
李明喃喃说道。
高一凡脸色一沉。
所长也有些生气:“那你还不赶快去查一下!”
“哦哦。好好好。”
李明惶恐的跑了出去。
所长叹了口气,扭头对高一凡说:“高sir,请你也谅解一下。
我们基层的民警,事务繁琐,确实也很辛苦,有时处理不当,还请包涵!”
他为自己的下属辩解。
高一凡沉默不语。
他并不想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任何一个人。
但是,这件事现在造成了严重的后果。
且不可挽回。
这恐怕不是一句“处理不当”,就可以化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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