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凡没有说话。
他举起酒杯，浅浅的抿了一口。
他只觉好笑。
这么多年了，王守仁还是没弄明白。
他没弄明白高一凡是个什么样的人。
当初高一凡还在江城，还在王守仁的手下，他都不吃这一套。
现在去了南都，难道他就学会妥协？
不！
绝不！
他不会改变初心。
高一凡放下酒杯。
”王局，我这次回来，是为了重新调查张万秋的案子。“
他也不想再拖拖拉拉的，开门见山的说道。
王守仁的脸色变了变。
他也放下了酒杯。
“重新调查？”
他缓缓问出这几个字。
高一凡点点头：
“为什么要重新调查？”
“因为这个案子，还有很多疑点。”
“什么疑点？”
王守仁咄咄逼人。
“是张万秋喊冤了吗？”
“那倒没有。”
王守仁冷哼了一声。
“这个案子，我很清楚。
张万秋在招供后，还指认了案发现场。
一切细节都能对上，他不是凶手，怎么能这么清楚？”
这也是高一凡调查以来，所疑惑的问题。
既然没有刑讯逼供。
张万秋，为什么要认罪？
王守仁见高一凡沉默下来。
又开口道：
“小高，你的性格，我很了解。”
高一凡看向他。
王守仁浅浅一笑：
“以前的事，过去了，就让它过去。无谓去计较。”
高一凡不置可否。
王守仁继续说道：
“我只想，告诉你，这个案子，已经尘埃落定。”
他举起酒杯，又喝了一口，接着将酒杯放下。
他看向高一凡，神情笃定：
“张万秋很快会被执行死刑，所以，就别搞那么多事了。”
他的声音不大，但不容质疑。
蒋卓天闻言心里悲愤。
这是一条人命！
一条人命！！
竟如此被漠视！！
他再也忍不住，“腾”一声站了起来，转身朝外走去。
他待不下去！
一分钟，一秒钟，都待不下去。
高一凡见状，也跟着站了起来。
他对王守仁和安志杰说道：“两位，先告辞了。”
“高哥——”
安志杰也站了起来，将高一凡叫住。
高一凡转身。
“王局的话，你好好考虑考虑。”
安志杰对高一凡说道。
他依然一脸笑容。
可高一凡此刻却觉得他是如此皮笑肉不笑。
原来他从来没有看清过眼前这个人——这个“小安”。
高一凡轻叹一声，转身走出了包间。
他追上了蒋卓天。
两人出了四季饭店。
外面天色已暗。
漫天繁星，一闪一闪，点缀着漆黑的夜幕。
但星星的光，太过微弱，照不亮整个夜色。
蒋卓天十分迷茫：
“我们还能怎么办？”
他问高一凡。
这个案子，似乎真的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抛开王守仁和安志杰的阻拦。
就光凭着现在的证据和证人，他们也无法帮张万秋脱罪。
只是，张万秋如果真的没有杀过人，为什么要承认？
高一凡沉默片刻：“我们还得去找一次张万秋。”
蒋卓天想问为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高一凡自有他的道理。
他点点头。
他此刻十分茫然，高一凡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但他又想到一件事。
“对了，刚刚王守仁说张万秋很快会被执行死刑！”
他提醒高一凡：“我们没有什么时间了。”
高一凡也想到了这一点。
这是个十分麻烦的事情。
他低头沉思片刻，突然想到一个人。
他拿起电话，拨打出一个号码。
“嘟——嘟——嘟——”
电话中传来声响。
但对方还未接。
此刻，每一秒钟，都让蒋卓天备受煎熬。
高一凡要打给谁？
那人会接电话吗？
他能帮他们吗？
他的脑海之中，不禁闪过一个有一个的问号。
终于，对方接通了电话。
“一凡——”
电话里传来一个男子热情的声音。
“黄队——，哦，黄局！！”
高一凡一时口快，忘了对方已经不是他的老领导，早已高升。
他打电话的人，正是黄维。
“哈哈哈，一凡，叫我黄队，也没问题，我们之间，也别那么见外了。”
他接到高一凡的电话，十分开心。
“好久都没联系了，一切都还好吧。”
“很好。”
“那群小子听不听话，不听话我回来收拾他们。”
“他们很好。我们配合得十分顺利。”
“是啊，我也听说了，你们破了好几个大案子，赵局十分开心啊。”
“黄局，我有事找你。”
高一凡不能再同黄维闲谈下去。
他得进入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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