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家阿姊,真的不会进宫吗?”皇帝旨意,就算是功勋武将也无法违抗吧?
吕太后摇头道:“哀家不敢说得太绝对,如果皇帝日后还是宠幸刘氏一族,惹得满朝文武不痛快,那楼瑶姬就得嫁进来,她一嫁进来就代表皇帝这个位子就该易主了……”
“楼家阿姊当真那么厉害?竟能如此?”苏洛洛觉着楼家是大庆里较为有说话权的家族,那既然如此有权,为何还要将子女送进宫来呢?这不是虚度光阴吗?
“你以为呢?楼家不仅善于兵法,还善于谋划,与傅家军更是不分彼此,二者合二为一,这天下便可易主。如今战乱年代,周围国家虎视眈眈,若皇帝还分不清是非对错,那就代表着这整个朝廷乃至国家的灭亡!
我朝不缺贤才,也不缺忠勇之士,何故将土地人民让给他人?孩子,日后你要嫁的人,一定是要在这乱世可以给你保护的人,万不可选一漂流不定的文人墨客做朗婿,若在和平年代,谁也可以过安稳生活倒也无碍,可若在战乱之时,一定要深思熟虑才行啊!”
吕太后抓着她的手,那焦急的表情仿佛明日就要开战了一样。
可是她若真的如此关心她,早些年间干什么去了?眼睁着的看着她被苏起山压榨,差点发高烧连命也没了,如今对她这么好,是真正悔过还是另有所图?苏洛洛现在不敢相信人任何一个对她好的人,她害怕,害怕他们会背叛自己,将自己视作能随意抛弃的东西。
不过吕太后说得也对,梦中的战乱持续那么久,她就算是知道未来要发生什么也不能做她想做的事,因为想要改变一个人多年来习惯性的思考那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想要阻止战乱那就更不可能,楼家与傅家尚得排兵布阵,她一个能够预知未来的人难道就能捷足先登吗?这对于她来说,简直不切实际。
可是她又不得不依附于她,这就让她很是纠结,越发看不清吕太后打的算盘了。
苏洛洛:“若我所选,非父皇所看重呢?”
吕太后道:“看重?当下朝中刘家独成一脉,皇帝有任何事首先找的不是宰相,而是刘家,你说,他还能看重谁?如今刘家仅有一子,还是二房所出,哀家听说他有意将女儿许配给他,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满朝文武就算是豁出命去也断不会让刘家得逞!”
苏洛洛听后心中难免还是有些害怕,毕竟预言告诉她楼瑶姬会嫁给父皇,且是换了一种活法,总之不太幸福。
但她现在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或许楼瑶姬也会因为她处境的改变而改变。然而吕太后让她嫁的是一个能够护她周全的,可是现如今只有权臣能够护她,可是又有哪个会站出来选择她这个刚刚冒出犄角的无权公主呢?答案是渺茫的。
*
“公主,昨日太后与您说什么了?奴婢总觉得您有些心事重重……”
太阳初升起时,七娘端着洗漱用品进了苏洛洛的房间,而此时她住的地方再无寒风,灯光明媚的照射着屋子,显得极其亮堂。
苏洛洛无奈的回答了一句:“太后说了很多……只是我不能全然理解罢了。”苏洛洛还是很不习惯在背后叫吕太后祖母,她明明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那种人,忽然收留她,又给她关怀,这不免让她捉摸不透,也无法全部相信。
“公主,这是太后给您的衣服,奴婢们给您更衣。”正说着话,蓉芳便带领四个婢女走进来,前头的两个拿着金银首饰,后头的两个则拿着青蓝色的纱裙,远远的看去,倒真有一番不同。
苏洛洛好久没有体验到被人伺候更衣了,这次吕太后差人送来的是琉仙菡萏裙,这青蓝色的纱上用白色细线绣着菡萏花,满裙只有两个,配上青蓝色的外衣,还有带有花纹的长袖,苏洛洛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好看的衣服。
想来一定是她苦尽甘来后忽然走了好运,虽然不知眼前人目的是什么,但她在明面上伤害她的几率并不大,还给她送这个贵重的裙子,从表面上看起来,确实像一个老人遇见亲人的做法。
不到寅时便起身换衣,中途不曾吃饭喝水,被宫人一番装扮,一个时辰的时间全用来梳妆,几支清新脱俗的白玉簪子和一个蓝色扶摇,看起来很简便,并不似其他女子那样繁琐。
可就是这样的简单打扮才让苏洛洛有些心慌,宫中后妃皆是浓妆艳抹的出现在前院,只有她一人身着不太朴素却又不太惊人的衣裙,着实吸引人的眼光,就连宫女看她也是直勾勾的,像是喜欢她这衣裙般。
几个宫女端进来吃食,一一摆放在桌子上,简单的热水,几块微甜不腻的糕点,还有需要用完膳漱口的漱口水和手巾,伺候的甚是周到,倒叫苏洛洛有些不太适应了。
用完膳后,苏洛洛挺直了腰板的走在宫中,引来宫人不少好奇的眼光,好奇的不是她为何今日穿得这么好看,而是不认得眼前这位到底是谁。
苏洛洛随蓉芳来到后花园,这里早已安排桌椅,女眷的那边布有纱帘和遮面的扇子,男的那边布有投壶射箭等用具。
草坪中种植着各种颜色的花,按照相同颜色相同种类种在一起,随着微风肆意摆动,几只白色的蝴蝶在上面飞舞。
旁边的还有一条人工造的小河,河里游着红白色的锦鲤,河面上的几个小荷叶绿油油的散发着光,水中反射的太阳光线格外刺眼。
只是可惜,这些东西只给官员的家眷用,她这个公主只能在前面乖乖坐着,等待父皇提出让她相看刘家庶子,但她可不会轻易让他们的程。
如今距离开席还有一个时辰,苏洛洛算是来的早的,站在后花园内的宫女们看她的眼神都仿佛放着光,估计很难猜到她就是苏洛洛吧。
苏洛洛不喜欢一直坐着,尤其是孤单的坐着。她寻了个理由离开了蓉芳,也随即离开了后花园,四处逛着。
算算日子,苏洛洛好像很久没有在后宫里走动了,本就不认识路的她这次也不例外,刚走过一座假山她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黑色的假山后是一个红色长廊,长廊的红柱子仅一臂便可抱住,檐子上的红色流苏在风中摇曳着,台阶下的野草被吹来许许清香,灌木丛上飞的鸟儿也特别招人喜爱。
长廊分为两条,其中有一条是带有拐角的通向前方的一个凉亭,凉亭后面便不再有长廊,而是鹅卵石路,路的周围种着不少低矮的树木,顺着石头走便可走到白塔前。
另一条则是笔直的长廊,直通的是皇后的怡和宫,就是上次推苏洛河下水的那个地方,距离怡和宫也就只有几步的距离,与从她的小破宫到太后的长春宫是一样。
苏洛洛自然没有选择那条通往皇后寝殿,因为她更好奇那凉亭后面的那座苏起山专门修建的白塔,之前祭祀的时候无人叫过她,所以她从来没有进入过那座塔,那塔从远处看便垒得很高,塔尖直插云霄,苏洛洛对它再是好奇不过了。
而且还可以在去白塔的路上看看周围的建筑物,那些低矮的树后面是一座座无人的房屋,还没有走到便大老远看见了。
正想着穿过石子路便可以到达白塔,不曾想她在石子路那里就被困住了。
苏洛洛听到那些低矮的树木后面隐隐传来脚步声,这些脚步声听着很轻,可却又有种镇压的感觉,苏洛洛赶紧停下欲要向前的脚。
紧接着,苏洛洛从树木间透出的缝隙里看到了那些是身穿白色铠甲军服的人,苏洛洛来不及犹豫便赶紧躲在其中一个房子的后面,蹲下身来,将身体蜷缩在树与房子之间。
然而他们果然跟苏洛洛猜想的一样,那些人从树后面穿过,来到她所躲藏的后面,也就是这几间屋子里,苏洛洛庆幸自己刚才没有那么傻直接进入房间,不然她现在可能已不在人世。
本以为只是小批的部队跟随将军进宫,没想到后面还有。她看到刚刚走过来的路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布满了兵,这些并不像是皇宫里的侍卫,倒像是私家兵。
可他们站就站在那里就行了,没想到他们正一步一步的朝苏洛洛走过来,那气势光远望着就令人害怕,只需要一个歪头就可以将她看得清清楚楚,没有什么时候让她更加紧张。
苏洛洛真想把自己全身都拘在草地里,那些人一个个的手持黑剑,像走不完似的朝这里来,真叫她头皮发麻。
这时,苏洛洛感觉到有一只强有力的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将她往后拉了拉,她刚想发出来自内心的惊叫,却被他那放开的手捂住了嘴,最重要的是,那人竟然站在了自己身前,似乎不怕那些迎面走来的人。
此时的苏洛洛并不如寻常古偶剧那般被壁咚在墙上,而是她后背靠墙,嘴被他紧紧地捂着,自己也无法站起,两只手本能的抓着他的手,当她意识到他是在保护自己时,她便不挣扎了。
只听到那男子发出严肃冷静的声音道:“想活命,就别动!”那声音很小,却给了苏洛洛无比大的威慑力,眼前的这个身着玄衣的男子身配长剑,样子虽瘦,但却有力,苏洛洛满脑子都在想他是谁。
那腰带紧紧地束缚着腰,显得那腰细到一手便可抱住。他面目清秀,看着有一股正义凛然的样子,苏洛洛觉得可用‘年少俊美’来形容,如此相貌端正的男子她是头一回见。
从侧颜看去,年龄应该不大,苏洛洛猜想应该还没有到二十岁。
苏洛洛用余光看到那些路过的兵竟看到他还行礼,且是毕恭毕敬的那种。可接下来的一幕,苏洛洛无比的震惊,这竟是身着不同的两只军队!给他行礼的走在前面,是黑银色的铠甲,而跟在后面的则是黑红色铠甲的人,见到他却是漫不经心的一行礼,然后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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