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军事 > 妾色浓 > 第91章 你在找我吗?

祁聿怀被请进了雅间。
蝉姿为祁聿怀斟了杯果酒,“来吧,大人,尝尝合不合胃口。”
程则楼被请去了另一间雅间,祁聿怀点头应允了两人被分开。
“酒就不尝了,有几句话问姑娘。”
蝉姿撑着下颌,笑得万种风情,“大人果然是京城来的官,礼貌得让人真不习惯。”
祁聿怀干咳了两声,“那方窑,真能买官员的命?”
蝉姿笑得愈发花枝乱颤,“大人怎么如此天真,若是有几个臭钱就能买一方官员的命,西甘早被弃成荒原了。
“虽说这西甘有不少人吵着要脱离大雍,可大雍要真是不管了,有的他们哭呢。”
祁聿怀点点头,“既如此,前都护历吴的死,你们可有线索?”
蝉姿俏皮地盯着祁聿怀,“这些话,大人不该问我们吧?”
“该问的人,我已经问过。”
蝉姿会心一笑,“我说了,大人能信吗?”
“会考虑。”
“哦?大人为何愿意考虑我说的话?就不怕我只是胡诌的?”
祁聿怀的墨发靛玉冠,衬得他肤白似玉,那双眸恍似融了月的淡淡夜色。
“是她让你来的。”
蝉姿一怔,露出了几分慌乱,“谁?”
祁聿怀怎知是阁主让她来的,这人莫非真能通神不成。
“陶若眠。”
蝉姿又是一愣,“陶若眠?陶若眠是谁?”
祁聿怀没有再和她纠结这些,“历吴的死,你所知告诉我即可。”
蝉姿抿了抿嘴,“大人小心身边的程大人。”
“只是这些?”
蝉姿感到了羞辱,“这些还不够?”
祁聿怀按了按眉心,“够了,告辞。”
蝉姿皱了皱鼻子,她收回祁聿怀很礼貌的话,其实礼貌里夹带着淡淡的强势和轻蔑。
“对了,你们这其中的女子,可有被强迫的?”
蝉姿妖娆地搭着二郎腿,故意让衣裙滑下一片,露出白皙修长的腿,“大人是指哪种强迫?”
说着,不忘朝祁聿怀抛了个媚眼。
男人俊美风流,气质成熟稳重,骨子里还透着令人叹服的贵气。
惹人崇拜,自然也惹人喜欢。
祁聿怀淡淡盯着她,眼神没有回避,却也没泛起任何裹挟情愫的涟漪。
“就比如,有没有被抢过来必须做你们这行的,那些强迫你们的人会给你们喂毒药,或者捏着你们的把柄。”
蝉姿笑得都没脾气了,“大人,您话本子看得也太多了。银子够了,什么都好说,整那些有的没的,谁理会?”
“所有人,都只为银子?”
蝉姿愈发觉得眼前这人有够莫名其妙的,“我哪知道别人,反正我是如此。”
“多谢。”祁聿怀拉开房门步了出去。
蝉姿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什么人嘛,榆木疙瘩,不解风情。
祁聿怀在二楼回廊间行了几步,忽然回头望去。
唯一没有挂牌的那间房门,几乎不可见的门缝瞬间被合上。
若眠隔了半晌才又拉开房门,回廊间已没有祁聿怀的影子,她步出去,倚着栏杆小心地往下望。
“你在找我吗?”
男人的声音很轻,似乎生怕惊到她。
可若眠心里还是震了一震。
她窘得很难堪,分明昨晚才放过那些绝情的狠话,转眼就被抓包密切关注着他的一言一行。
“元帅可真雷厉风行,这么快就找到我的老巢来了。”
祁聿怀冷冰冰的视线笼着她,一层层剥掉她的故作轻松。
“呵,慢走不送。”
若眠刚跨过门槛,忽然被祁聿怀一把扯了出来。
“有些话,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没必要麻烦别人。”
若眠四下乱瞟,楼下大堂内人多眼杂,她挣不开祁聿怀的手,直接拽着他进了屋子,合上了房门。
“比起麻烦我自己,我更喜欢麻烦别人。那些话,你不想听,随便你怎么左耳进右耳出。但你教我做事,未免太逾矩了,大、元、帅。”
若眠这话够冲,她本以为能点燃祁聿怀的火气,激他离开,却没想到他只是淡淡望着她,眼眨也不眨。
莫名其妙的深情。
多少年了,若眠幻想过无数次她重新站在祁聿怀面前的样子,不说压他一头,至少该不痛不痒,怎么也不能再为他牵动凡心。
可居然,毫无长进。
若眠的脸一瞬红过一瞬,羞恼得扣祁聿怀铁钳似的手指。
好不容易扣开,祁聿怀直接揽着她的腰搂进了怀里。
撞他胸膛那一下结结实实,痛得若眠扬手一掌劈在他肩上。
“说话,你哑巴了!”
“我想你。能不能回到我身边。”
“呸。”若眠扭着头。
他和蝉姿说的话若眠都听见了。
在他的臆想里,若眠要么是吃了毒药走不掉,要么是有把柄在上头人手里。
而他,可是以救世主的姿态降临的。
祁聿怀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缓缓靠着若眠的肩,“眠儿,我之前没喜欢过卫家四姑娘,后来也没有喜欢韦家九姑娘。
“我只爱你。心里有了你之后,再也装不下任何人。
“你走的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我都改。你回来,好不好?”
若眠推不动他的肩,只好抬起他的下巴,盯着他,“从我们说开那张画像的事情以后,你每一次都在强迫我,你自己感觉不到吗?”
祁聿怀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我排斥一次,你就生气一次,然后变本加厉,不是吗?”
祁聿怀内心深处卑劣人格的遮羞布正被若眠一片片扯掉。
是啊,他怎么没在赌呢。
他赌若眠永远逃不掉,他赌若眠惜命不敢死。
如果能用隐藏在二人之间的权势地位压迫若眠臣服妥协,他又何必费尽心力苦心维持,温柔以待。
他能温柔一时,却很难做到温柔一世。
“我后来才知道你不是喜欢卫家四姑娘,你只是在接近她,利用她。
“可那又如何,那七个月间你没主动去看我一眼,你敢说你只是为了做戏给被辅国公府收买的二房看?难道没有故意立我的规矩吗?
“你冤枉我和大雍皇帝我也不能生气,我说了重话就要被你冷待七个月。
“祁聿怀,我那个时候是怀着你的孩子吧?狠心的似乎从来都是你吧?”
若眠孕反算不上轻,还常常因为一些小事就哭。
她知道青晗在记册子,白天就极力正常。可越是如此,晚上就越是崩溃。
又是后悔说错话,又是憎恨祁聿怀的绝情。分不清哪头更重。
看似所有人都觉得祁聿怀更爱她,可情绪卑微地随着对方变换的人,一直都是她。
“眠儿,我错了。我不该那么对你,日后我再也不会做那些混账事,再信我最后一次,好不好?”
一滴清泪自祁聿怀眼角滑落,他是真的心疼那时候的若眠,也是真的知道错了。
“你怎么保证,你的官越做越大,权势正盛,未或许会位极人臣?谁知道呢。
“可我一旦离开西甘,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我们根本就隔着天堑。
“倘若你真的有一丝悔过,再也别说带我回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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