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县案首
看着薛青如进了考场，薛瑶他们也就放心离开，打算等傍晚的时候再过来接人。
林玉珍自然是去医馆的，薛瑶想着家里没其他事，也屁颠屁颠跟着去了。
见到林玉珍身后跟着的小尾巴，叶伯宗不仅没说什么，还让学徒给她准备零嘴。
自从收了林玉珍为徒，叶伯宗时常感叹，这么天赋过人一点就透的林玉珍怎么没有早点学医，怎么就不是男子。
医女地位不算多高，而且主要给内宅夫人看病，更何况林玉珍已婚，又年轻，实在是不方便给寻常男子看病。
越教就越可惜，每次看见林玉珍就长呼短叹的。
在医馆待了一天，傍晚的时候何大成赶着骡车到医馆，将母女俩送到了考场外。
考场外乌压压一片，全是等着接考生的家人，时不时有考生从“龙门”出来。
人太多，薛瑶和林玉珍没有往前挤，倒是何大成挤到了最前面，伸着脖子张望，生怕错过了。
很快，何大成见薛青如和另外十几名考生一起出来，他忙上前扶住薛青如，问：“郎君您没事吧？”
“没事，出去吧。”
何大成带着薛青如挤出人群，上了骡车。
一进骡车，林玉珍就给薛青如披上羊皮袄，将暖手铜炉塞到他手里，也没有问他考得如何。
薛瑶还有些生气今早薛青如的差别对待，斜了她爸一眼，冷哼一声，然后掀开车窗的帘子往外瞧，不搭理薛青如。
薛青如倒是主动开口了，“出来的时候，有人看到我考篮里的猪肉脯和蜜饯，还夸我家人想得周到，我告诉他们是我女儿准备的，他们很是羡慕呢。”
薛瑶除了准备糕点和老姜外，还准备了切成薄片的猪肉脯和蜜饯，这猪肉脯可不好做，特别费功夫。
听到薛青如的话，薛瑶嘴角翘了翘，但是很快又拉了下来。
哼，她可不是几句甜言蜜语就可以哄好的！
县试要考五场，第一天考试，第二天阅卷，第三天发案，第四天过了第一场的再考第二场，如此下来，等五场全部考完也要十五天，而最后名次出来还要一两天时间。
这还是因为安平县参加县试的人少，那些有上千人考试的大县，阅卷都得好几天，考完得要一个月。
这时候，住在县城的好处就体现了，不管是赶考还是看名次，都很方便。
第三天是发案日，薛瑶一家都没有去看榜，而是让何大成记住薛青如的坐号去看榜。
期间，薛瑶有些坐立难安，频频望向门口。
林玉珍倒是沉得住气，这天照样去了医馆，用她的话来说，考没考上，结果是改不了的，不要耽误她学医。
见薛青如自顾自地去书房练字，薛瑶问：“爹，你都不紧张啊？”
“还行吧，第一场挺简单的，考墨贴，相当于填空题和默写题，就是量比较大，题目多。但是只要书背得好，基本没问题。”
对于记忆力好，基本上能过目不忘的薛青如来说，背书这事完全没问题，至于第一名，那就有些难了。在都答对的情况下，考官肯定是看卷面和字迹了，而薛青如可不敢说自己的毛笔字比其他苦练好几年的人要好。
果不其然，等何大成回来，薛青如过了，但不是头名，头名是“玄字六号”。
县试的发案只写坐号，不写名字，坐号用“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来排号，等五场全部考完了，再全数拆开弥封排名次，用姓名发案。
第一场过了，后面就能接着考，直到考完第四场，薛青如一个头名都没拿到。
如此下来，三百人到最后只剩下三十多人。
最后一场和前面四场不太一样，是要一个个面试，县太爷当场出题，考生要和县太爷当面对答。
不少年纪小经验不足的考生见到县太爷就开始紧张，脑子发懵，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答了什么。这第五场对薛青如来说却是极其有利的，他面见县太爷的时候不卑不亢，对答时条理分明，论点详细，让陶县令和另外两名考官是连连点头，可见印象非常好了。
等到发榜那日，林玉珍没有去医馆，和薛瑶薛青如一起来了现场。
此时时间尚早，贴榜的官差还未出现，但是附近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都是等着看榜单的人。
薛瑶看着那乌压压一片的人群，心中有些感慨，大家之所以对科举如此热情，那是因为科举真的能改变命运，泥地里长大的农家小子，也能通过科举站在庙堂之上。
只不过古代读书成本还是太高了，能鲤跃龙门的寒门学子还是不多。
薛瑶扭头望向薛青如，问：“爹，你有把握没？”
“中是能中的，就看名次了。”毕竟他第五场感觉答得不错，县太爷看上去也挺满意，就看县太爷给他一个什么名次了。
外面的何大成手里拿着一张纸条，上面写了“薛青如”三个字，他看了又看，默默记着几个字的笔画。
他等会要去看榜，可不能连自家郎君的名字都不知道什么样的。
没多久，一行官差走了过来，开始鸣炮发案。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有带刀衙役维持现场秩序，何大成也赶紧努力往前挤。
等榜单贴好，有识字的开始高声念上面的名次，那排在第一位的自然被第一个念出来。
“薛青如，薛青如是谁啊！考了案首！”
“青溪村的，是哪个啊？”
何大成正往努力往前挤，突然听到自家郎君的名字，他一愣，忙拉着身边一人的袖子问道：“刚刚那人是不是说案首是薛青如？青溪村的？”
那人也在努力往前挤，一边伸着脖子往前看，嘴里一边敷衍道：“嗯嗯嗯。”
何大成心里不确定，还是卖力挤到了最前面，仰着脖子看，的确在第一行看到了“薛青如”三个字，后面的字不认识，但是整个榜单上只有一个“薛青如”。
他家郎君真的是案首！
何大成兴奋极了，主贵仆荣，主家好，他们这些下人才能过的好。
如今他家郎君得了县案首，再一路考上去，说不定以后能做官呢！
何大成兴冲冲地跑回骡车旁，正准备告诉主家这个好消息，就看到主家的小娘子朝他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然后催促他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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