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马少爷上门
早就听说这孩子性格乖张,所以高大人带人来的时候,自己还表示过疑虑。只是因为大人说话实在太过客气,自己也瞧着这孩子机灵,也就没说什么。
没想到他平日里面言论最为离经叛道也就算了,竟然还是这样一个登徒子。老先生在课堂上,差点没气的一口老血喷上来。
不只是先生对这马少爷的行迹感到无法接受,就连一同上课的学生也都一片哗然。
原本带着怀疑的心态,特意过来查访一下的高夫人见此场景只好上前,先说家中有事便把几个姑娘先带了下去。
老先生被高老爷请到书房,好一番安抚这才平静了心思。
也因为这样一处闹剧,导致整个高家的学堂今日也就停了课。
只是到底都是体面人家的读书人,临了散堂的时候,老先生叮嘱了各位,都表述定会守口如瓶。
这件事关系到的却不是谢家的颜面,而成了高家和马家的颜面了。结果没想到这高老爷派了小厮看管着马少爷,再叫人去找马家老爷的时候,这马少爷竟自己跑了出去。
直奔着谢家的门就去了。
这马少爷名叫马岩。
马家经商多年,一直想着若是有人能考取功名那边是祖上积德,结果这份祈愿还真被老天锤怜了,当真给了马家一个聪明的小少爷。
从小三岁识字,五岁念诗,七岁便会自己做赋。马老爷也是觉得自己家中有这样一个天赋极高的孩子,自然要好好培养,这才从外面居无定所的生活中脱离出来,回到青石镇老家,打算好好教养。
只是没想到,这马岩当真是个不受管的,去了高家学堂还没有多久,竟然还招惹上了谢家最老实的一个姑娘,谢若梅。
因为若梅还没有从那日的事情当中恢复过来,谢华棠自然也是在家里面好生的安抚着,青瑜只恨没有当场狠狠的教训那个登徒子一顿。
正在房间里面走来走去的义愤填膺,就听见自己家们被人咚咚的敲。“有人在家么?”
马岩在外砸门大喊,青瑜在屋里面一听便知道就是那人的声音,当即就来脾气了。“华棠姐,这就是那个姓马的,那天就是他做那样不要脸的事情,我现在就去教训他一顿。”
一边说着撸起袖子就要出门,却被谢华棠拦住了。到底是长姐要比这几个孩子都要沉稳许多。既然已经给高家送了信,说自己家的妹妹们身子不舒适,今天就不去学堂了。
按理说高家应该是要把事情处理好的,却没想到竟然叫着小小的登徒子找上了门来,谢华棠当即决定自己要亲自会会这个外面传言天资聪颖的孩子,到底是个什么德行。
“你们都在屋里呆着,谁都不许出去。我出去见他。”谢华棠跟青瑜和若梅说着,若梅还是原来那样,乖巧的点点头,青瑜却有股子气试不出来的样子。
“放心吧青瑜,我一定会给若梅讨个公道的。”谢华棠安抚着青瑜,也不希望自己家妹妹现在这个时候再有什么冲动行事。
要说这马岩溜出去之后,高家的小厮便赶紧报告给了高老爷。书房里面刚刚情绪平复下来的先生,登时气的上火,头晕。
“真是作孽啊,这个马家的孩子,留不得了。”老先生一直都是三乡五邻里面德高望重的人,他的一句话几乎就等于给一个孩子的前程判了死刑。
高老爷也是有些无奈,若不是因为跟马家老爷是从小时候便认识的玩伴,也不会轻易同意让他们家的孩子到自己家的学堂里面读书。
原本以为那马家的少爷只是年少乖张,只要好好教养总会好的,谁想到竟然在学堂里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捅了这样大的篓子。
现在还从高家的眼皮子底下溜出去了,高老爷赶紧派人出去寻找,却还不敢声张生怕被外面的人知道了,到时候添油加醋的一说,往后高家的颜面怕是也要保不住了。
此时,谢家门前。
“你是何人?这样放肆,竟然这样敲我家的大门?”谢华棠从家中出来,把大门从内打开,正瞧见门口站了一个比自己稍稍小了几岁的年轻公子。单单是看这模样倒是个干净清爽的样子,一身蓝色的长衫,梳着整齐的发髻,约莫十二三岁,跟黄一鸣的年纪相仿。
门前的马岩见了谢华棠倒是也不慌张,反而礼貌的施礼,“真是打扰了,我是高家学堂上的马岩,这次来谢家叨扰是因为谢家姑娘未曾去学堂一事。”
“我家妹妹没有去学堂是因为身体不适,已经派人送了信去高府。你又为何在这里?”谢华棠对着这个马岩当真也是没什么特别的耐心了。
“原来是谢家的姐姐,我……我来此处只是想,想要为昨日的事情道歉。”只见那马岩从袖口取出一方叠好的帕子,双手递上去,给谢华棠。
这倒是叫谢华棠看不明白了,不过这么小的年纪,昨日当着自己家妹妹的面把帕子踹到怀里这般不知礼数,现在却又把帕子还回来。
这样反复,对着自己妹妹一副嘴脸,对着自己又是另一幅嘴脸的人,实在难以叫人信任。
只是伸手不打笑脸人,现在这姓马的公子除了敲门的事情做的过分,其余倒是没有什么僭越,谢华棠实在有些抓不住教训的把柄。
“原来是送帕子的,昨日我家妹妹因为贪玩,不慎把帕子丢在了高家的花园里面,昨天夜里高夫人也是派了人寻了半夜。没想到今天倒是叫你给捡到了,真是谢谢了。”
谢华棠说着便把帕子接了过来,“只是自古男女授受不亲,虽然这帕子是找到了,但是这捡到帕子的人确实一个男子,想着我家妹妹也是没办法再留着这个了。”
“这是为何?”马岩没想到自己因为冲动跑来谢家,被谢华棠质问为了什么事而来,实在无言以对只好拿出帕子暂时一用。
却没想到就算这样,也没能得到谢华棠半分温和的言语。“这是为何?马公子也是读过圣贤书的,难道这是为何也要我来告诉你么?”谢华棠言辞激烈尖锐,马岩却一副着急的模样。
“谢家姐姐为何这样迂腐,这帕子……”马岩正要多说什么,却被谢华棠打断。
“迂腐?不知道你这话是从何说起。我们且不论是不是我迂腐,我们先看马少爷这是做了什么事情,先是捡到帕子不赶紧交给施主,再是在学堂上课时跑出来,最后还要质疑旁人家中之人,这倒是不迂腐,但可是君子所为?”
谢华棠一番话,倒是叫马岩无言以对。
一直以来自己年纪小但是对很多事情看的通透,时时因为自己前后逻辑严密,一番说辞之后叫人没办法反驳,只是没想到今天确实被谢家的姑娘三言两语堵得无话可说。
正当马岩在谢家门口与谢华棠争执的时候,高家出来寻找马岩的家丁找来了。“马少爷,您怎么到了这里,老爷和夫人都急坏了,马老爷这会儿也已经到了,都等着教您回去呢。”
“他们都是怎么回事,我只不过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怎么就一堆人吓成这样,好像我做了什么荒唐的事情一般。”马岩小小年纪这句话说得倒是很不一样,谢华棠觉得这个小子生在这个朝代还真是浪费资源了。
但是她并没有什么想要继续与他纠缠的念头,转身便要推门回去。
“谢家姐姐,先别走。”马岩开口挽留谢华棠。
“马家少爷,你若当真是个早慧的聪明之人,那么对人最起码的尊重是应该的。孝敬父母,遵纪守法,合乎规范也是应当的,大丈夫若对世上规则有何不满,那就自己去想法子改变,而不是在这里给别人带来麻烦。”
谢华棠这话说的重了,直叫马岩站在原定愣住半晌说不出什么话来。
高家的家丁瞧着马岩不说话,也是上前拖着他的胳膊便往高家回去。只是这马岩到了高家,也没有遇到什么好,马老爷气愤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儿子,上去便是一个耳光。
幸亏被高家老爷拦着,这才罢休。大约是实在脸上无光,马老爷并没有多留,便带着马岩上了马车离开了。
“孩子还小,慢慢教总会好的。”高老爷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是觉得这样安慰总不会有什么岔子吧,这个马家的孩子实在也是太乖张了,只能庆幸幸亏老天没有赐给自己这样一个儿子了。
“今日当真是给高家惹麻烦了,我改日再登门道谢,现在就先带着我这个不孝子回去了。定要狠狠的罚他才好。”马老爷气的脸上涨得通红,只觉得自己十分羞愧。
倒是马岩自从被高家的家丁寻了回来便一声不吭,就算马老爷给他一巴掌也都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被马老爷拉着上了马车,马岩才诺诺的说了一句,“爹,我真的做错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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