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三爷的左膀右臂，虎哥自然是认识我。
我往虎哥嘴里放了支烟：“三爷不给我活路，我自己能弄死他，我这人就是这尿性，可能一辈子都改不掉了。你的家人，我不会伤害他们，你要是想，现在可以打个电话给他们。”
虎哥叼着烟，语气感慨的说道：“年纪不大，却心狠手辣，什么事情都敢做，还做得出来。我早该想到是你的，毕竟最近这段时间，只有你和三爷闹的最狠，也是最不可开交的。只是心里一直不愿意相信，一个二十多岁的孩子，敢这么玩？”
我微笑道：“我敢做的事情，可就多了。”
虎哥脸上的表情释然不少，他对我说：“城哥，让我跟家人打个电话吧。”
我掏出手机，按照他念出来的号码拨打过去，很快那边就接通了，我打开免提把手机放到地面。电话里，传来一道稚嫩的声音，听着像个小女孩：“爸爸，爸爸，你在哪儿呢？过两天就是我的生日了，我想去游乐场玩，妈妈已经同意了。”
闻言，虎哥脸上痛苦的表情顿时化开了，看起来十分慈祥，语气里面充满了溺爱：“宝贝儿，老爸在呢。这两天有没有听妈妈的话啊？”
电话里的小女孩甜甜一笑：“今天我还帮妈妈洗衣服了，我可是很听话的哦，老爸，你已经好长时间没回家了，我想你。”
说到这里，那个连把牙齿都不吭一声气的爷们儿，此刻竟是红了眼眶，情绪异常激动。看他眼泪快要掉下来，忍了几秒，温柔的开口：“好孩子，爸爸这段时间有点事情，见不到宝贝了。”
“快把电话给你妈，我跟她说两句话。”
接着电话里面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小女孩的声音响起，妈妈，爸爸打电话过来了。
一道轻柔的声音传来：“阿虎，你在干什么呢？小囡囡过两天就是生日了，她天天晚上念着让你带她去游乐场玩。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好准备一下。”
虎哥开口道：“老婆，现在我说，你听，什么都不要问。我这边出了点事情，你们得尽快搬家，彻底离开这个城市，找个偏远的地方重头发展。听着，我们房间里面的结婚照后面粘着一张银行卡，上面有两百多万，不乱花的话，足够抚养小囡囡成人了。”
“其他的都不要了，以后换了地方在重新买。打完这个电话就开始收拾东西，越快越好，待会儿会有人来接你们，什么都不要问。等我三个月时间，如果三个月我没有出现在你面前，你就重新找个人嫁了。对小囡囡好点，要是让我知道你对她不好，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电话里的声音慌了，带着一丝哭腔：“阿虎，出什么事了，你别吓我。我早就让你收手别干了，你不听，你让我和孩子怎么办？”
阿虎沉默许久，表情愈发痛苦：“媳妇儿，对不起。告诉囡囡，老爸爱她。”
说完这些，无论电话里的妇女如何逼问，虎哥都不再说一句话。
“阿虎，你说话啊，你别吓我。”
凄厉的哭声，从电话里面传来。
我深吸一口气，挂断了电话，阿虎脑袋磕在地上，嚎啕大哭。
“囡囡，对不起，老爸不能陪着你了。”
我看着旭哥他们：“打电话让你的人去接他的家人，一定要把人送出去了。”
旭哥点点头，背过身打了个电话。
哭了一会儿，虎哥双眼呆滞的看着我：“城哥，给支烟抽。”
我点了一支放到他嘴里，虎哥抽了两口，对我说道：“告诉你的人，去接我家人的时候，去卫生间打开抽水马桶，里面有个袋子，全是三爷犯罪的证据。只要把这些证据全部交给警察，三爷跑不掉的。我本来留着自己用，不过看来没机会了。”
我挨着他坐下来：“后悔吗？”
虎哥笑了笑：“后悔，哪儿能不后悔，一想起以后有可能见不到囡囡了，这比杀了我还要恐怖。但没办法，既然走上这条路，就要为以前坐下的事情偿还。有句话说的好，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我最后悔的是，当初没有好好找份生意做，为了捞快钱，去弄那些歪门邪道。”
“以前伤害了不少人，现在报应终于来了。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后悔药吃。”
说完这些，他看着我问：“城哥，你打算怎么处理我？”
我平静道：“把你交给三爷，是死是活，就看你的造化了。”
他好像早就预料到这些事情，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变化：“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我说你问。
虎哥说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知道三爷进货渠道这件事的？我很警惕，这种事情从来不会跟别人去讲，唯一讲过的，只有杨莉。我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好丈夫，经常出去招花惹草。”
我笑着开口：“这件事，你自己慢慢去琢磨吧，什么事情都说透了，没意思的。”
抽完烟，我大手一挥：“回去。”
回去的路上，车子里面气氛很压抑，谁也不说话，每个人都一脸的心事。
过了一会儿，旭哥接了个电话，然后对我比划了OK的姿势：“阿城，虎哥的家人已经全部送出城了。那个材料也都从抽水马桶里拿出来了，接下来呢？”
我打通虎哥家人的电话，打开免提对他说：“你自己确认一遍吧。”
虎哥跟电话里的女子交谈几句，能感觉到他放松不少，脸上露出坦荡的表情：“好，不管有什么结局，我都认了。”
我点了支烟，吐气道：“为你自己祈祷吧。”
接下来，虎哥被丢到三爷家门口，离开的时候，我从后视镜看了一眼他，发现他嘴上笑呵呵的，一动不动坐在地上。
“旭哥，待会儿去把虎哥的口供拷贝一份，送到三爷手里面。”
旭哥安静几秒，对我说道：“你这样做，虎哥会没命的。”
那个小囡囡，触动了大家的心情。
我紧紧盯着旭哥的眼睛：“我知道你内心的想法，虎哥不死，对我来说是一个潜在的威胁。可能你觉得我做这些事没人性，很残忍。但留他不死，以后受到威胁的，就是我身边的人。我精力有限，只能为自己身边的朋友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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