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这些是不是真的，但我发誓，这些是我知道的所有东西。嗯……饺子挺香的，楼下对面那家东北馆子买的吧？韭菜猪肉馅的，我就好这口，有几个臭钱全给糟蹋了，好长时间没能好好吃一顿，谢了。”
王磊擦了擦嘴，他并没有吃多少，每样东西，只是单纯的唱一个味儿，像是在回忆某种味道。
他以前做那些畜生不如的事，用轻描淡写的口气说出来时，我心里怪别扭的。跟旭哥要了支烟，叼着看向正在胡吞乱咽的妇女，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愧疚：“媳妇儿，我老王这辈子欠你的，我这辈子注定了，就这么个人，呵呵，我觉得吧，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和孩子了。”
“没有我，以后你正好改嫁，也没人威胁着你敢改嫁就砍死你了，挺好的。”
说完这些，王磊笑呵呵的站起来，舒了个懒腰，嘴里发出一道舒适的呻吟。
我嘴角带着微笑，伸手搂住王磊，他看了看我，没说话，也没有反抗。我搂着他就往屋子外面的阳台走过去了，大家都在看着我。
李海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接着脸色变了，很激动的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把就拽住了我：“哥，你要干什么？”
我平静的看向他：“你觉得我要干什么？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自古以来就是天经地义的。”
李海呆呆看着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之前肯定不知道我要干什么，要不然绝对不会有这种反应。好几分钟后，声音一下就小了：“过了。”
我摇摇头，严肃的看着他：“什么叫过？什么叫不过？你得明白一点，当初他开着垃圾车去撞笑笑和浩子的时候，是抱着弄死他们的目的。也就浩子和笑笑运气好，没死。再说了，这件事情是你让我私了的，你承认吗？”
“因为你知道要是警方插手了，王磊最多判十几年，然后就放出来了。如果这件事变成一起普通的车祸事件，又没有人员伤亡，那判的更轻了，最多几年时间，搞不好还是一个缓期执行。这些东西，都说说不好的。”
“起开。”
我平静的看着李海。
李海直接挡在我面前，睁大眼睛看着我。
我对旭哥使了个眼色，旭哥往前一跨，一使劲儿，把李海拽边上了。
我搂着李海来到阳台上，从上面往下看了一眼，很高，六层楼差不多十几米了，而且下面也没有什么东西，就是一片很坚硬的空地，跳下去基本没有什么活头。
拍了拍王磊的肩膀：“这辈子没得选，下辈子，祝你能选一个好的人生。做错事，需要付出代价的，至于是什么代价，这要看你做错了什么事。说实话，我挺同情你的，你要是不做那件事，说不好我还会适当的帮你一把。”
王磊无奈一笑：“别为难我的妻儿，她们什么都不知道。”
说着，他就爬到阳台上面，两只脚踩在一根很细的围栏上，身子哆嗦的愈发明显。
“钱我放在床底下的铁盒子里，还剩下十多万，拿着钱，给孩子重新换一个生活环境。媳妇儿，对！不！起！”
吼了一句，王磊纵身从阳台上跳了下去，大约几秒钟后，我听见一道重物落在地面的声音，接着四周归为一片安静。李海眼睛红红的，一言不发站在我后面。
我拍了拍手，收回视线，背对着他：“后悔了吗？”
李海苦笑出来：“没后悔，只是没想到自己还是低谷了你，做事这么极端，我想着你最多就是把他弄残了，再严重点，砍掉他的手脚。”
“过去了，心里也好受了。”
他转身走回屋子里面。
我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阳台上，点了支烟，眺望着下面的夜景，黑漆漆的，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东西。随便看了几眼，便叼着烟走进来，视线停在妇女的身上。
她还在吃东西，一直吃到现在，已经在打嗝，依然还在吃，对于王磊的死，表现得毫不在意。感受到我们大家的视线，她第一次开口说话，声音嘶哑低沉：“死了好，死了好啊，这个畜生早该下地狱了。”
白乐看了看妇女，又看着我：“城哥，要不要……”他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我深吸一口气，摇摇头：“她们是无辜的，是受害者，冤有头债有主，咱们不是畜生。”
我掏出钱包，里面放着五千块钱，我全部拿出来，打算数几张，想了想，干脆把一摞钱都放到桌子上。旭哥也跟着把钱包拿出来，掏出几千块钱，放到桌子上：“带着孩子离开吧，明早警察就该来了，你麻烦也多。”
妇女看了眼桌子上的钱，摇摇头：“我要留在这里，给警察证明一下，那个畜生是自杀的，活该，跟任何人没有关系。”
身为夫妻，经历了怎样的生活，才能让这个妇女对王磊充满如此深厚的恨意？
我看了眼这个妇女，没说话，摆摆手，往外面走去。旭哥他们跟在我身后，一伙人下楼，临走的时候，找到王磊跳楼的地方，地面一滩血迹，他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
白乐笑呵呵的开口：“这要是还不死，我他妈对着自己的脑袋开一枪，反正从六楼跳下来不会死，我对着自己开一枪，也不一定会死，呵呵呵。”
“行了，走吧。”
来到停车的地方，我爬上车，第一时间把这个视频发给宋怡。
几分钟后，收到了她的回复，只有短短两个字：疯子！
我活动了下身子，转头看向李海：“要去哪儿，我送你。”
李海说道：“送我去医院吧，我还要去照顾笑笑，这件事我会让胖叔那边动点手脚，本来王磊也是从阳台上自己跳下去的，如果那个妇女没撒谎，真的证明王磊是自杀，那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我点点头，让旭哥他们先回去，自己开着车送李海去医院。路上，他一句话都不说，精神有点压抑，第一次目睹这种事情，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是很正常的事情。
把他送到医院后，我一个坐在车子里边，想了想，找出萱萱的电话拨打过去，对面秒接：“喂？”
“准备一下，我要是没猜错的话，过两天该你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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