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金泰金老爷,本意打算办一场晚宴,召集奉天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商议成立总商会的事宜,可偏偏遇到了自己亲生女儿翠翠,一番争吵后被气得不轻,怎奈祸不单行,又赶上七爷齐德胜大闹宴会,受的刺激更为凶狠,当他被挟持为人质时就已经被接连不断的变故搞得头昏脑胀,再加上被齐德胜往前推了一把,只觉得头晕目眩两眼一黑,站在原地晃了两晃便向后倒去!
张丰阳和唐帅帅早在张丰阳喊完“有秘道”那句话时启动身形往那秘道口冲去,眼看着金爷就要掉入坑里,赶忙加快脚步意图抓住金爷已经失去意识的身体,终于在金爷几乎与地面平行的时候,二人分别抓住了老爷子的两条胳膊,硬生生止住了他下坠的趋势。
然而,一个“呲呲呲”的声音从金爷身下的洞口里传了出来,紧随而来的是七爷齐德胜讥笑的声音:“一群臭警察还想抓住我?做梦去吧!给你们留个响儿,看你们还怎么追我!”
张丰阳和唐帅帅二人听完这句话彼此对了一个眼神,顿时心叫:“不好!”紧接着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一股极强的热浪从洞口里喷射出来,张丰阳和唐帅帅被这股热浪炸得在地上蹭了三米多远才停下来,二人忍着剧痛爬起来往洞口瞧去,只见洞口附近的地板被崩得七零八碎,离自己不远处,后背已经被炸烂的金爷一动不动趴在地上。
张丰阳和唐帅帅赶忙爬到金爷身边,帮他翻过身仔细查探。
“爹!”
翠翠不知什么时候从后厨走了过来,看到此时狼狈至极的亲生父亲再也顾不上怨恨,大喊了一声。只见翠翠两眼热泪地跪倒在金爷身前,嘴里不停地喊着:
“爹!”
“你醒醒啊!”
“我是翠翠!”
“你醒醒啊!”
“我再也不气您了!”
“您快看看我吧!”
“我是翠翠啊!”
伴随着翠翠一次次地呼喊,金泰金老爷终于沉吟了一声,缓缓地睁开了眼。
“翠儿!”金爷的声音虚弱到了极点。
“爹,是我!我在!”此时的翠翠已经泣不成声,看到苏醒过来的金爷,强忍着泪水回应道。
再看金爷深吸了一口气,用极其缓慢地语速说道:“翠儿,爹怕是不行了,爹知道你心里还在记恨我,爹也确实对不住你和你娘,可你娘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无论我怎么帮助她,她都不肯接受,哎!本以为把黄家的宅子买下来,重新置办一番,留给你搬进去的,可是现在看来,爹怕是撑不到那天了,以后,你愿意干什么,爹也管不了你啦,翠儿,你能不能不要再怨爹爹了?”
“能!能!翠翠早就不怨爹爹了!”
“爹!您别走!”
“爹!”
“爹?”
“爹!”
当翠翠哭着说完她再也不会怨恨这句话时,金泰金老爷便已经呼出胸中最后一口气,带着欣慰的表情撒手人寰,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任凭翠翠无论怎样撕心裂肺地呼喊,也唤不回自己父亲的第二次生命了。
张丰阳看着泣不成声的翠翠,愤恨地用拳头锤了一下地,骂道:“妈的!别让我再逮到你!”忽然想起密道的另一头通往的是恒发仓库,立刻蹦了起来,对唐帅帅说道:“恒发仓库,快!”
唐帅帅哪还不明白张丰阳的话是什么意思,赶忙起身走出去准备安排人前往不远的恒发仓库去围捕齐德胜,这时张丰阳忽然跑过来拉住了唐帅帅,说道:“等等,我和你们一起去!”
唐帅帅冷峻的点了点头。
张丰阳看得出来他心里也悔恨得很,对齐德胜显然是动了杀心,当他走出万德福饭店时,正巧碰到了玉儿赶了回来,赶忙交代玉儿进到饭店里面去照看翠翠,随即和唐帅帅一同带着大批警员快速往恒发仓库奔去。
恒发仓库与万德福饭店的距离非常近,张丰阳在路上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发现恒发仓库与万德福饭店之间秘道的经过后,唐帅帅已经带领警员把恒发仓库包围起来,这时,张丰阳在唐帅帅身边说道:“现在齐德胜还不能抓!”
唐帅帅诧异地问道:“他杀了人!怎么还不能抓他了?你有什么想法?”
张丰阳说道:“我的想法是只堵不抓,然后咱们暗地里跟着他,直接追到老巢!”
唐帅帅一听,恍然大悟道:“好计策!你小子今天这句话说的是最靠谱的!”当即吩咐下去,所有警员只是在齐德胜行走的路线附近巡逻,即便看到齐德胜也视而不见,只巡逻,不抓捕!众位警员听令后立刻三五成组分散开来。
唐帅帅刚吩咐下去没多久,只听恒发仓库的大门传来“哗啦哗啦”的开锁声,紧接着仓库大门被打开了一条门缝,唐帅帅知道这是齐德胜在查探外面的情况,好在他早已和众警员藏住了身形,饶是如此,齐德胜又把门关了起来,重新躲回了仓库里。
张丰阳躲在暗处低声骂道:“他妈的,这家伙怎么这么谨慎,还不出来?”
唐帅帅两眼目不转睛地盯着仓库大门,说道:“别急!我就不信他不出来!”
又过了一段时间,齐德胜接连打开门查探了四五次之后,终于藏不住了,从仓库里钻了出来,四下查看一番没发现异样后,腰板儿一挺,把头上的帽檐一压,立刻装作没事儿人一样,往东南方向走去。
张丰阳和唐帅帅两个人远远坠着齐德胜,只见齐德胜东一拐,西一绕,甚至有时候还绕着一个院子转了两圈,有时候再遇到巡逻的警员慌忙拐弯,把张丰阳和唐帅帅遛的够呛。
张丰阳知道这家伙狡猾的很,怕被人跟上特意绕了许多弯路,他心中虽然已是惊弓之鸟,但心思还如此缜密,自己也不由得佩服起来,最后只好提议使用老办法,带着唐帅帅爬到房顶,继续跟踪齐德胜。
也许是张丰阳和唐帅帅爬到屋顶之后有了效果,齐德胜又拐了两个弯之后终于头也不回地往目的地走去,当他躲过了五次巡逻的警员之后,向南拐进了一个胡同当中便再也没出来。
张丰阳和唐帅帅重新翻落到地上,来到胡同口,顿时哑然失笑,这里竟是四平街上的贾家头条胡同,距离四平街警队仅有二十多米的距离。
张丰阳自嘲般地说道:“他奶奶的,灯下黑的道道被这家伙玩儿的这么透,竟然把窝点设在咱们警队边上。”
唐帅帅也苦笑着说道:“这地段交通便利,人流杂乱密集,用来搞一些地下活动最是方便,看来这忠奉堂的总把头确实是个能人啊!”
张丰阳若有所思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走吧!咱们去会会这里的能人,说不准还是个熟人呢!”
唐帅帅诧异地看了张丰阳一眼,没有说话,摆手向刚刚路过的巡逻警员打了个招呼,示意让他们把胡同附近都包围起来后,便当先迈步往胡同里走去。
二人在这弯弯曲曲的胡同里走了约十多米,发现整条胡同里的商铺林立,房舍太多,要想立刻就找出齐德胜藏身的地方还真就有点困难,又害怕找错房门打草惊蛇,二人同时止住了脚步,只听唐帅帅问道:“猜猜看,哪间是他们藏身的地方?”
张丰阳微微一笑,说道:“那还不简单!”只见他纵身一跃,两胳膊立刻挂在了胡同里的院墙上面,紧接着脚尖往墙上一蹬,整个身体借力腾空而起,也就是一个呼吸的功夫,他已经蹲在了墙上。
张丰阳缓缓站起身沿着胡同看去,冗长的一条胡同里只有一间大宅院里还有着光亮,他立刻翻落下来,带着唐帅帅走去。很快,二人蹑手蹑脚来到了院子当中,悄悄蹲在那间有亮光的屋子外面,只听屋内话音响起。
“藤田先生,今天的事确实是我搞砸了,实在抱歉,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竟是七爷齐德胜的声音,张丰阳和唐帅帅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精神都为之一振,唯独有一点意外的是屋子里竟然还有藤田太郎!
这时,藤田太郎的声音响起,他说道:“齐先生,按照你所说的,金泰金老爷如果真被你炸死了,这件事也算是不亏,至于三少爷的事情我可以再想办法!”
齐德胜说道:“不不不,藤田先生请再给我一段时间,我一定会把三少爷挖出来。”
藤田太郎笑了笑,说道:“不必了,你马上又要有新的任务了!”
齐德胜说道:“请问,这任务是什么?”
藤田太郎说道:“杀掉忠奉堂的总把头!”
藤田太郎这一句话让屋内的齐德胜以及屋外的张丰阳和唐帅帅顿时一惊。再听齐德胜说道:“藤田先生,这可真不行啊!再说我们总舵主对我有恩,我怎么能恩将仇报呢?”
“愚蠢!”藤田太郎骂道,“你瞒着你们总把头私自倒大烟,如果被他知道了不一样是死路一条,你不杀他,他就会杀你!我真的搞不懂为什么你们中国人总是这么感恩戴德,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为难你,你只需要把你们总把头引到我面前就行,剩下的事我来办,怎么样?”
齐德胜喘着粗气说道:“藤田先生,你杀了我都行,但是想让我坑害总把头,我做不到!”
“是吗?看来你是不知道死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玉郎君,让他先感受一下吧!”藤田太郎的话音刚落,紧随而来的就是齐德胜一声惨叫!
“原来阮玉郎也在这,是了,他是藤田太郎的保镖,主子在哪,他自然就跟到哪了。”张丰阳心里一边想着,一遍偷偷欠起身子,透过窗缝往屋内看去,只见这间屋子竟是这所宅院的会客厅,自己所在的位置是会客厅朝东的正门外,屋内齐德胜正低着头跪在地上,疼得满头大汗,一条胳膊软绵绵地垂着,看来是站在他身旁的阮玉郎硬生生把胳膊拧断了,藤田太郎穿着一身灰色的西装正坐在椅子上鄙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就在这时,一声狂笑从屋子西侧传来!
“哈哈哈哈!藤田太郎,你们日本人果然就喜欢歪门邪道啊!不用找啦!老子来了!”
伴随着粗哑的话音传来,会客厅的西门咣当一声被踢开,一道身材高大的身形站在门外的黑影当中,张丰阳赶忙把头低下,生怕自己的影子被那总把头瞧见,可是已经晚了,只听那总把头又说道:“屋子外的二位,既然已经来了,何不进来一叙啊?”
张丰阳和唐帅帅心中同时“咯噔”一下,但既然被识破了行踪,也只好硬着头皮站起身。
“二叔!果然是你啊!”
张丰阳长叹了一口气说了一句话之后,伸手推开了会客厅的正门!
没错,从会客厅西门进来的那道高大的黑影正是赵铁钢!此时的他一身黑色长衫,头戴一顶黑色礼帽,双手背在身后,身型笔直的站在会客厅当中。
“三阳子,原来你已经猜出是我了!”赵铁钢说道。
“是的,可我始终不愿意相信我的猜想!”张丰阳苦笑着说道。
“张警官,好久不见,没想到连我们日本生化研究室特制的毒药都没能要了你的命,可见张警官果真是福大命大之人啊!”藤田太郎依旧是一副阴邃的眼神,看不出他心中一丝波动。
“藤田先生的脸皮也是真厚,这么无耻见不得光的手段被您说的光明正大,可见日本人的修养也是不低啊!”张丰阳反言讥讽道。
藤田太郎向来城府极深,饶是如此,也被张丰阳一句话说的怒从心起,正当他想着用什么语言回应时,宅院的正门“砰”的一声被撞了开来,当先一人竟是徐方白,黄梦瑶紧随其后,再往后则是一群警员和徐方白的手下鱼贯而入,原来黄梦瑶和玉儿从万德福饭店跑出来后便立刻分开行动,玉儿跑到警队去找警员到现场控制局面,黄梦瑶则担心警员人手不足,跑回到徐记商行找来了徐方白的手下也赶往万德福饭店,谁知快到地方时便遇到了从饭店里逃出来的徐方白,一番交谈之下,黄梦瑶得知了饭店的情况,紧接着听到饭店里传来的爆炸声,她心中实在是担心张丰阳的安危,再加上徐方白也想抓住齐德胜以便在商圈里壮壮声威,索性和黄梦瑶带着人开始满城搜索起来,一来二去,发现贾家头条胡同附近的警察数量越来越多,二人立刻带着手下硬生生闯进了胡同里,副队长刘成见局面再也控制不住,只好跟着徐方白和黄梦瑶一同砸开了宅院的大门,涌到前院当中,一时间,本就不大的前院里挤满了人,火光冲天。
“队长!徐掌柜的人实在太多,我们控制不住,也只好跟着冲了进来,对...对不起!”冲进会客厅的副队长刘成站在唐帅帅身后报告道。
黄梦瑶则见到了张丰阳安然无恙地站在客厅当中,心安不少,立刻跑到张丰阳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袖,问道:“喂!臭警察,没受伤吧?”
张丰阳摇了摇头,但两眼依旧死死的盯着自己面前的二叔赵铁钢,这时黄梦瑶也看到了赵铁钢,惊诧地问道:“赵队长!他怎么在这?”
“他就是忠奉堂的总把头,很有可能黄老板的下落就掌握在他的手里。”张丰阳心情复杂地说道。
由于当初太清宫门前的尸体并未是黄德发本人的消息被封锁的很严密,在场除了部分知情人之外,大部分人都以为黄德发早已死亡,此时再听到张丰阳的话,众人心中一惊,纷纷议论起来。
黄梦瑶则立刻神情激动地朝着赵铁钢问道:“赵队长,丰阳说的是真的吗?我爹在哪?”
赵铁刚确实便是张丰阳一直试图寻找的那个神秘的总舵主,他早就知道齐得胜在背着他与日本人做着鸦片的买卖,而他今天本意是想抓齐得胜一个现形,没曾想竟遇到这么多人,他心里虽慌,但到底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脸上却丝毫没看出一丝慌张。此时的他却好像没听到黄梦瑶的话一般,咧嘴笑了笑,说道:“哟!没想到这么热闹,看来我们家老七没少给各位惹麻烦啊!老七!还不给大伙磕头认错!”
齐德胜早就被这接二连三出现的人弄得昏头涨脑了,此时忽听到赵铁钢对自己说的话,竟然瞪大双眼一个字都讲不出来。
“哼!混账东西!背着我倒大烟也还算了,竟然还打着忠奉堂的旗号和日本人狼狈为奸,你自己说,你该死不该死!不过念在你宁愿丢了性命也不肯出卖我的份上,这条胳膊,废就废了吧!”赵铁钢环眼圆瞪,朝着齐德胜骂道。
“总把头,我该死,我这条命早就是您的,您杀了我吧!”齐德胜低着头说道,可见赵铁钢刚刚那一番话倒是把齐德胜骂得清醒了不少。
“赵队长,据我了解,中国话里的狼狈为奸可不是什么好话,您这么说可是连他带我一起都侮辱了,别忘了,屋子外面的那伙人似乎都是来找你的,我当然对他们也没什么好感,中国还有句老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按照目前的局面来看,您似乎需要和我合作一下了吧?”藤田太郎插嘴道。
“哈哈哈哈!”赵铁钢狂笑一声,对着藤田太郎说道:“中国的那句老话是没错,不过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比屁还臭呢?怎么?丢了那一大批货不够,还想在我这继续丢人吗?”
藤田太郎一直以当初被黄德发骗了自己一大批鸦片为耻辱,所以近一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在寻找着那批鸦片和黄德发的下落,而此时心底的这块伤疤被赵铁钢明晃晃的撕开,城府再深的他也承受不住了,只看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咬着牙说道:“那批货果然在你那!你可知道和我们大日本帝国做对的人只有死路一条吗?”
“藤田先生!”
张丰阳插话喊道,藤田太郎立刻转头看向张丰阳,再听张丰阳继续说道:“我觉得目前看不清形势的人是你吧?”
“张警官这话是什么意思?”藤田太郎问道。
“现在场上这么多人,警队和徐老板的人数占有足够的上风,而忠奉堂有三人,你,则是孤身一人!”张丰阳微笑着说道。
藤田太郎听罢,笑了一声,说道:“张警官,这么大的年纪怎么连数字都查不好?我怎么会是孤身一人?我还有...”说到这,他停了下来,反应了一下,忽觉的脖子一疼,顿时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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