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陆霁安刚在门口听了一会。
见容央私底下越说越没个边际,干脆进来打断。
让她照顾妹妹,她就是这么教陆珍的?
真真是没一点规矩样子。
容央立刻把嘴巴拉上拉链,陆珍也起身道:“阿兄,那我先出去了。”
“慢着,最近我看你心情不畅,去我的书房多选几本书,开阔心境,虽然女子未必要学治国经济之道,但一直郁结于心对身子骨也不好,多看看书。”
“知道了。”
“还有你嫂子刚才说的话,该听的听,有些不像话的,你要是听了那是害了你自己。”
容央有些不服气地嘟囔,“又来了又来了。”
“怎么?嘀咕什么?”陆霁安一摆手,放陆珍离开。
陆珍吐了吐舌头,赶紧领着玉珠走。
容央一缩脖子,“我说什么了,我就是觉得,休夫也不是不行。”
“放肆!这么荒谬的话你怎么没完没了地说,这世道女子休夫,你想让阿珍成为众矢之的,让人弹劾我靖远侯府么?害得全族女子婚嫁艰难?”
容央张了张嘴,她哪能想到这么严重。
见她不吭声,却还是很不服气的样子,陆霁安将烤鱼喂到她嘴边,“你当知道,女子艰难,一言一行必须谨慎,不然留下话柄,轻则声誉有损,重则将会被家族抛弃,任凭谁也救不得她,这世道便是如此。”
“不公平。”
“什么?”
“我觉得不公平,凭什么呀。”
“你为何总是要问这些?难道你在少时,不曾见过其他女子么?”
“见过!可见过不代表要顺从吧,那我问你,若是将来你有女儿,她的夫君待她不好,你是不管不顾?”
陆霁安觉得她这问题当真刁钻。
然而容央可不想就这么放过他。
“你做什么不回答我?到底是会管,还是不管呢。”
陆霁安看着容央,若是生了个女儿,如她娘亲一般,视宗教礼法为无物。
的确是个难题。
可若真是他与这女子生的女儿,她必定玉雪可爱,倾国倾城,性情容貌都是一等一的讨喜才是。
男人立刻想也不想道:“我陆衍的女儿,何人敢欺凌?”
容央没好气道:“任凭你是谁,那不长眼的渣男可多了,从古至今,欺辱公主的驸马在少数么?你只管说,若是你的闺女,你该如何?”
“……”陆霁安被她问得沉默。
竟然真的开始认同,若是自家闺女,必定是要领回家,再不去那人家中受气的!
容央还能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你现在是棍子打在自己身上了,也觉着我说得是对的了?”
陆霁安道:“到时候再说,反正我也不会给自己闺女选哪种不上道的男人,被女子休的货色,又是何等的不堪。”
容央的视线没忍住落在他身上。
那你等着吧,我快休了你了。
“快吃,等会还要出去一趟。”
容央还要吃豆腐脑,闻言道:“去哪啊。”
“你不是要去见华明珠?不打算自己诏安了?”
容央来了精神,“现在就去?”
“王恪死了两日了,大概很快就要下葬,如今城内一律不得办喜事,民间百姓略有怨言,都会被报复。”
“再说了,也得给她一个考虑的时间。”
“若是你没信心,我让别人去也一样。”
还不是她非要闹着自己要诏安。
容央道:“我去我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华明珠一定知道些什么。
陆霁安让人准备好了快马,直接抱着换好衣服的容央坐在自己怀里,朝着城内疾驰而去。
因为陆霁安今日带着家人出城,百姓们也都知道。
现在他快马加鞭回来,必定不会为人知晓。
已经安排妥当,他带着容央一路绕了小路,抵达王府的时候,更是抱着她直接使出了轻功,在屋脊上翩然跳跃。
一路抵达华明珠的院落时,容央那两只眼儿都兴奋得能放光了。
恨不得让陆霁安再来两趟呢。
“爷。”
陆霁安将容央放下,“怎么样?”
“已经打点好了,每日看守华明珠的人都会给她下软骨散,所以也不担心她跑了,因为办丧事,那些婆子每天到了晚上都会偷偷溜出去打马吊。”
“这会正好没人。”
“有一个时辰的时间给咱们,在换班之前都足够。”
现在王府里愁云惨淡,王妃院子里死气沉沉,连一点欢声笑语都不准有。
每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下人们忙着,华明珠这种将死之人,除却王妃每天派遣婆子过来教训她一顿,也无人在乎了。
只要不死就行。
容央刚来过,再来时,只觉得鬼气森森,好好的院子居然贴满了各种颜色的符纸。
“这是在干什么?”
“是这样的,因为华明珠怨气重,又是即将枉死的人,她们现在就要发符纸镇压,免得她死后回来祸害全府。”
容央脚步一顿,饶是她不喜欢华明珠,觉得她这人行事霸道狠辣。
可她落得如此下场,她身为女子,也能感同身受。
真是无尽凉薄。
“走吧。”
容央踩过那些满地散落的符纸。
将灯笼放在了一旁,轻轻叩了叩门,“华明珠,你在么。”
屋内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是容央。”
过了会,屋内有一点动静,容央提起灯笼去看,突然一双赤红的眼从门缝里猛地亮了起来,容央差点尖叫出声,吓得后退了两步,直接撞在了陆霁安身上。
“你来干什么?看我热闹?”
华明珠的声音嘶哑,“不对,你怎么进来的?”
她刚说完,就大叫起来,“来人啊,来人啊!有刺客!!!”
容央吓了一跳,一旁负责引路的人道:“少夫人不必惊慌,这两日她为了逃出去,日夜号啕,大吼大叫让人过来,那些人早就躲得远远的,不想靠近这里了。”
这倒是给容央开了方便之门。
她凑近道:“你也听到了,喊破喉咙也没用的啦。”
容央说完,华明珠恨得不轻,从门缝里伸出一只手要来抓她。
那双保养得宜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愈发狰狞,甚至手骨都扭曲着,好像被人硬生生给踩断了,还没人去接续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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