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自己浑身湿漉漉的,冷得直打颤。
“你怎么回事,还能惹到马蜂?!”
长安也是无语,“少夫人,讲讲道理,不是你非要蜂蜜涂抹在兔肉身上么。”
“那也要等马蜂不在家啊,哪有你这样偷家的,快生火吧,烤烤衣裳。”
容央说着,抱着自己的胳膊坐了下来。
长安笑嘻嘻蹲在她跟前,“哎,咱们孤男寡女的,还要这样烤火,万一培养出感情来了可怎么办。”
容央翻了个白眼,“得了吧你,别喜欢我,姐对你没兴趣。”
长安习惯她说话的态度了,不过三番五次被个女子拒绝,那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他升火后,坐在了她边上道:“我知道,你们这些官家女子,自然是看不上我们这些江湖人士的。”
容央一边烤火一边道:“那倒真不是,只是我现在对男人没什么太大的兴趣了。”
长安挑眉,“被你那夫君给伤了?这天底下的好男儿还多得很呢,可别为了一棵树放弃了一片大森林。”
大概许久不曾想起陆霁安,容央想起那男人的时候,心里还是闷闷地疼。
“不想了,我先去刚才的茅草屋里换个衣服,你不准偷看。”
长安嘴里叼着狗尾巴草,“你去吧,我可没这癖好。”
容央抱着岸边的包袱,哆哆嗦嗦跑远了。
长安闭着眼睛,正打算晒晒太阳睡个午觉,等兔肉熟。
结果就听到了笛声。
他猛地翻身而起,随后足尖轻点,就这么离开了岸边。
容央一边换衣服一边还鬼鬼祟祟打量周围,生怕那长安不守规矩,突然冒出头占她便宜。
还好这小子也算厚道,倒是没有偷看。
容央换好了衣服,将湿衣服上的水拧干,出来见岸边没人。
容央左右找了找,也没见到人,纳闷道:“死哪去了。”
她捡了两根竹竿,两衣服晾晒上去,便将那烤兔子翻了面。
也不知道哪里的声音,总能听到刀剑声,再配上一些诡异的笛声。
容央感觉这林子里就她一个人,心里有点毛毛的。
“长安?”
长安你在哪?
容央不敢叫得太大声,也不敢乱跑,只能继续找了个树丛躲着。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林中才走出一个人。
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容央眼尖,认出对方是长安。
容央赶紧跑了过去。
“长安!你怎么了!”
容央一把将人翻了过来。
长安胸口跟腹部都有伤,身上的血流了一地。
长安吐出一口血,“我的包袱里有伤药,你取出来替我疗伤,你会不会?”
“我会!”容央赶紧去翻他的包袱,长安道:“白色那个是止血药粉,你别拿错了。”
容央点点头。
长安一把扯掉了上身的衣服,没想到这小子虽然消瘦单薄,但是也有点精壮的肌肉。
容央将伤药给他抹上,“你这怎么弄的你。”
长安扯唇笑了笑,“还能怎么弄的,我们跑江湖的,哪能没几个仇家,那臭婆娘看上了我,可惜我不肯娶她,她找人要我的命呢。”
容央才不信他说的。
“你就贫嘴吧,那那些人现在都被你杀了?”
长安闭目养神,“当然,江湖,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哪能给他们留下活路,等着让他们杀回来么?”
容央松了口气,“那咱们要在这继续待着么?”
“不,必须立刻离开。”
长安强撑着身子起来道:“东西你得自己拿了,我们今晚得找个地方落脚,不能住在山里。”
那些人的尸体还在那。
估计还有人在不远处。
容央块吓死了,一边心疼那个烤兔肉,一边扯了兔子腿一边走一边吃,还嘟囔道:“长安,你这手艺,越来越进步了。”
长安见她这幅德行,无奈扯唇一笑,却牵动了伤口,只能默默跟在她后面走。
长安领着她下山找了一户农家,给了钱带着容央住了进去,这户人家倒是热情。
知道他们兄妹是去姑苏投亲的,还说明日一早安排牛车送他们去渡口。
只是吃饭的时候,长安没出来,容央吃完后进门,发现他发烧了。
容央赶紧去借了厨房,烧热水给他降温,主人家知道了,去扯田里扯了点板蓝根回来熬成水给他灌了下去,后半夜长安就醒了。
他睁开眼的时候,便看到了昏黄的土墙,还有趴在桌子上酣睡的女子。
她的面容被他贴了人皮面具,如今平平无奇,脸上还有雀斑。
但长安还是觉得可爱得紧。
他强撑着要起来,容央一下就惊醒了,“你醒了?饿不饿?厨房里还有馒头,你能不能吃?”
“嗯。”
“那我去给你拿。”
容央屁颠颠跑去了厨房,等回来的时候,长安已经自己坐了起来,还自己倒水喝。
“你看你现在倒是生龙活虎的,刚才烧迷糊了,都喊娘了。”
长安一顿,结果她递过来的大白馒头。
“我真的喊娘了?”
“嗯,还说了好一通话呢,可惜我也没听清楚,哎,你很想你娘么?要不你把我送到了,就回家看看吧。”
长安扯唇笑了笑,“我娘早死了。”
容央一时尴尬,“啊,不好意思。”
“无妨。”
长安神情有些落寞,“她是个苦命的女子,所托非人,一生颠沛流离,我亲爹都不知道是哪个。”
容央不知道怎么接这句话。
“我娘是青楼女子,想当年也算是明名动临安的优伶,最擅掌上舞,我爹听说是个名门公子,只是玩弄了我娘之后,人也不回来了。”
“我娘只留下他的一枚玉佩,怀了孕的青楼女子,哪里还能卖出好价钱,为了养活我,她只能开始接客,一开始还算运气不错,接的客人是达官显贵,再过几年,生下我之后落下的病根还没好,身上就不大行了。”
“身上还有得了病,只能去接下等客人,不过为了养活我,她什么苦都肯吃,我有时候都好奇,那个男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让她非要生下我,也要去承受这一切。”
容央摇头,“不,你娘未必是为了那负心薄幸的男人,而是因为你。”
长安一愣,容央缓缓道:“做母亲的,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好,她吃那么多的苦,我宁可相信,她是为了你,长安这两个字若是你的真名,她毕生所愿,也不过是希望她的孩儿,永世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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