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地的血腥被随意地清扫不说,她养的水缸也破了,院子里的那池子水,直接成了血红色的。
随便想想,都知道那天晚上是如何的惨烈。
因为没下雨,所以假山上,草缝间,墙壁上的血污都是肉眼可见的。
容央心里一翻,提着裙子快步朝着主院走去。
绝影跟惊蛰都受伤了,此刻见容央跑了回来,都有些惊讶,“少夫人?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在庄子上好好待着么,等此间事了,我们去接你。”
“我哪里还待得住,到处都在说临安城的事情!”
容央伸长了脖子,可他们两个却挡在面前。
“你们干什么?我要进去。”
惊蛰道:“爷现在这样子,不方便看,要么您先……”
“有什么不方便的,他什么样我还没能看过。”容央一把甩开了他的手就进了屋里。
原本温馨的小屋墙壁上都是武器搏斗的痕迹。
烧了一半,空气污浊。
床上躺着个人,面色苍白,上半身缠满了止血布条。
容央坐到了他身边,眼泪直接就这么下来了。
“你个死人,不是说自己绝对会没事的么?现在这算什么?”
硬生生把自己折腾成了这样。
骗子!
容央吸了吸鼻子,见惊蛰跟绝影两个都伤得不轻,赶紧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搞成这样的?不是说有请外援么。”
绝影最清楚,一拳头直接砸在了柱子上,“那南安王关了城门偷袭,爷身边就没多少人,他们冒充水贼,到时候将府门一关,杀光了也可以对外说水贼的报复,还好,还好蒋将军的人前来支援。”
“不然的话,爷恐怕撑不到我们回来了。”
那么多人,他撑了几个时辰,已经是强弩之末。
容央心里一翻,拿起帕子给陆霁安擦了擦脸,“大夫怎么说?伤得重么。”
“性命无碍,只是要休养一阵子了。”
可是南安王未除,两边也算彻底撕破脸了!
好在大公子回来了,只是容央的身份……
绝影跟惊蛰不敢说,只能替这个可怜的女人叹息一声了。
容央还什么都不知道,等下人将药熬好,让绿盈她们架起陆霁安,自己一勺一勺喂给他。
喝不进去,只能自己喝一口,用嘴哺进去。
她这人怕苦药,可没想到陆霁安的药能苦成这样。
她在屋内守着他到傍晚,才起身去准备稀粥回来喂他喝。
刚走到厨房附近,就听到了绿盈跟陆珍的声音。
“为何不让我与嫂嫂说那是大哥哥?”
“哎呦我的小姐,那自然是有理由的,您就配合着点吧,不然这家恐怕都要散了。”
“你这样说,我更不懂了,嫂嫂在阿兄危难关头,是如何的运筹帷幄,阿兄醒了更应该珍惜嫂嫂,我都听惊蛰他们说了,若不是有嫂嫂之前救了那个蒋夫人,昨晚没有蒋将军的水师支援,阿兄恐怕都撑不到大哥来呢。”
“我更不懂,为何不让嫂嫂知道大哥,他们都见过面了。”
绿盈急得跺脚,“哎呀,我的小姐,你是真的看不出来么,咱们少夫人,不是你阿兄的娘子!”
她这话说的,陆珍还没转过弯来,反倒是隐匿在暗处的容央白了脸。
她又不蠢,联系一开始侯府那些人的态度,一下也想到了。
只是她还需要问个明白!
“我不是他的夫人,那我是谁。”
容央这么一问,绿盈心脏都蹦跶到了嗓子眼。
“少夫人,我,厨房里还炖着东西,我先去拿。”
“慢着,我问你话呢,我不是他的夫人我是谁?”容央冷着脸,这次再也没有半分笑意了。
绿盈见瞒不住了,红着眼一下子给容央跪下了。
“少夫人您别问了,奴婢就算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说啊!”
容央垂眸看着她,“好,你不说,我去问别人。”
容央直接要去找福慧嬷嬷。
绿盈一把拉着她的裙摆,“少夫人,您别问了,问了不如不问。”
“死刑犯死之前还得知道自己的罪名呢,我偏要问个清楚!”
容央一把甩开了她的手,直接去找福慧嬷嬷。
然而好像是提早知道她会去问一样,福慧竟然不在屋内。
容央直接去找了绝影。
可是这次绝影也不见踪影。
这个府上,好像所有人都知道她的身份,唯独她自己不知道。
她不是陆霁安的妻子,那她是谁?
她算什么?
穿越后,被羞辱无能无用,被歧视出身不高,容央都没有因此大怒过。
可这次,却干脆端了凳子,坐在庭院里,不吃不喝等着能给她答案的人出现。
绿盈红玉她们哭着跪在地上求她进去,容央也不肯。
傍晚时分终于下了一场雨,庭院内的血水顺着鹅卵石路蜿蜒向前。
陆珍撑着伞在旁边求她,“嫂子,你先进去吧,别把自己折腾病了。”
“我既不是你阿兄的妻子,也不会是你的嫂子,我只求一个说法。”
玉奴陪她站着,摩乐在门口等着。
他们也不知道容央在干什么,但是小姐聪明,自然有自己的理由。
陆霁安骑着马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院子里坐着个人。
竟然是今天白日里那个容家的丫头。
“你在这坐着干什么。”
容央抬眸,看着他的脸,“要个说法。”
“什么说法。”
雨水顺着两人的面颊滴落。
容央的眼前模糊,“我是谁。”
“你不清楚么。”
“我清楚,我问的是我在靖远侯府是谁。”
陆霁安看着跪在旁边瑟瑟发抖的丫头,猜想她应该已经知道了一切。
“进去说吧。”
“为什么要进去说,进哪里?如果我什么都不是,这里的一切又与我何干!”
容央高声质问。
陆霁安从小看着母亲发号施令,可他知道,那是她身为一国公主的底气。
其他深闺女子,哪个不是温柔婉约,生怕嗓门大点暴露了粗野,惹人厌烦。
可这女子到底怎么回事,为何如此天生天养,毫无规矩可言。
难道在府上,没人管教么。
阿衍竟然纵容到了这样的地步。
他沉了一口气看着前方道:“他醒了,不如你自己问他。”
容央转过头,陆霁安虚弱站在门边,蹙眉看着他们。
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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