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暴风雨过后,整个城市忽然间冷得可怕。天空也变得昏暗起来。
早上,晚报刊登了这样一条新闻:影视新星高小顺因聚众吸毒,昨天凌晨被朝阳警方查获时,拒捕袭警,刺伤一名警察,被朝阳区公安局治安大队抓获。据警方调查,该吸毒团伙涉及一起毒品贩毒案,此案件正在进一步审理中。
一整天,我找了所有的关系,托人打听小顺的事情,他们说,抓丫的时候,丫的很牛逼,英雄似地,对着一个扑上来的警察,就是一刀。真准!当时左心室就穿了。最后,四个警察才压住了他。唉!没见过这么狠的戏子!可惜了!我说,还有回旋余地吗?他们说,这案子案情重大,不好插手。
傍晚,我来到京郊的看守所,见到了小顺。我们没说一句话,他只是流泪。我给他留下五万块钱,我说,兄弟,好自为之吧!
从看守所出来,灰暗的天空下起了雨。我把车停在了广场外围,漫无目的地游荡,仿佛移动着的不是我的身躯,而是我的游魂,轻飘飘地,我已经失去了知觉,亦没了思想,任凭寒风扑打着脸颊,冰冷的雨水浸透衣衫。站在黄昏的十字路口,打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川流不息的车辆,这对于我早已麻木,激不起一丁点想象,给不了我一丁点感动的景象,却突然感到从未有过的陌生。这景象是繁华的,但却不属于我,我也不属于它,而我该属于哪里?也许我就是那飘摆不定的风筝,随时都有可能脱线飘走或被风雨撕碎、打落。
广场四周的灯渐次亮了起来,一盏接着一盏;人却愈变愈稀少,大概是都回家了吧,毕竟,家里亮着的那盏灯才是真正属于他们的温暖,无论什么时候回去,都会为他们一直亮着。可等候我的那盏灯呢?它也会随时为我而亮吗?
沧桑的前门城楼已变得斑驳模糊,无数次拍摄的灵感已荡然无存,找不到可以让我苏醒的主题。我知道,我已经没有了灵魂。
从废墟走出的那一夜起,我记不清已经有多少个黄昏夜来这里了。我试图找回自己,找回逝去的灵感和欲望,可每一次都是徒劳。
我想起了年轻时写过的那首诗:谁的手,可以伸进季节的深处,为我斟满忧伤的风雨,洒在这绝无回音的心壁上?于是,夜色不可避免,痛楚亦不可避免。挤在秋天的狭缝里,我听到了一声悲哀的恸哭,斜斜飘来,栖于我的心脏;在雁翅的拍动中,我感到生命的磨损和时间的空耗。
今天我才发现,这诗就是为我今天而写的。
我不过就是一个疯子,一个空着皮囊的疯子。也许疯子就该是没有思想和灵魂,更不该有常人的幻想和奢望。
我该回到本属于我的疯人院中,那里至少还有简单快乐地活着的理由。
我放弃了一批批订单,把更多的时间都交给了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人的沉思默想。在没有了心跳动的日子里,我沉稳的多,也安静的多,寡言的助手常常背着我,一个人在流泪。
我不知道,她是为我,还是为那些丢失的金钱。
她给我买了很多书,我着迷地读着,陷了进去。一些想法促我兴奋、快乐,但转瞬,无奈和绝望又取而代之,弥漫在四周而不愿离去。秋天的夜给了我做梦而不必自责的权利。
是啊,梦虽好,但不如现实生活生动真实。哲人的话语恍然在耳边萦绕。可这生动真实里又有多少快乐多少叹息?
我迷恋上了没日没夜地行走在可以浪迹天涯的文字中,这种悄然无声,纯净深厚的文字之美常让我无比快乐和兴奋,而这是任何影像作品中的华服丽人所不能表达和承载的。
读完了阿来的《尘埃落定》,我希冀自己是土司的傻儿子,可以活得简单快乐些。甚至希望自己也能成为阿Q那样的人,至少,乐观的逃避是比虚伪的承担还令自己快乐和真诚的事。
“人生来就不是被打败的。”我突然想到了那个纵浪于海上,只身捕食巨鲨的老人,那孤单的身影,没有被阴暗所吞噬;那叶疲惫的小舟,也始鼓胀着希望和力量,载着老人,和自己的命运抗争。我希望我也能驾上自己的那叶载满希望和力量的小舟,告别人间的虚伪和丑恶,划,划,不问方向,只为去寻找逝去的纯真,寻找我的心,我的灵魂,那永远都是**而坦荡的灵魂。
城市的夜依旧,已经好久没有人和我谈心了。
昨天,接到杰子的电话,他告诉我东子出事了,听完,我的头“嗡”的一声大了。匆匆挂上电话,一路上,大脑一片空白。
我不顾一切地赶到了东子家,已经听不到东子从前见到我时熟悉的叫骂声,也没有了那副为讨人喜欢总挂着笑的脸。
他们告诉我,东子的老婆,那个东北**夏冰,本来就是一个有夫之妇,而且在东北老家还有个三岁的孩子,和丈夫闹翻之后,一个人跑到北京打工,是善良的东子收留了她,给了她生活的来源。她对东子隐瞒了一切,用一个成熟女性的勤劳呵护感化了他,让东子那颗漂泊的心,终于有了一个幸福的归属。幸福生活才刚刚开始不久,那女人的丈夫带着孩子找了过来。一场婚姻的闹剧,就这样瞬时结束了,东子的幸福归属,也破灭了。
我想起了前几日读的一本书的题记---掩盖是比罪恶本身更大的罪恶。可这份罪恶的降临,又来自哪里呢?我找不到答案,也实在无力再去寻求答案。
面对这一切,我还能说什么。关于那个女人如何撕心裂肺地走,如何带走了东子的所有存款,如何跪求东子的原谅,我已无心去问,我为自己前些日子看到他们幸福甜蜜的假象而心痛。
东子自始至终没有一句话,我除了陪着他沉默,也不知该做什么。我想起了自己,想起了我和菲儿,想起了我和燕子。
我已无心责怪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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