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微澜问得突然,高洁听得一愣。
“我不知道。”她嘲笑地弯起唇角,“你知道吗?就好像没有人会主动断奶一样。如果去搜索,只会搜索到一大堆帮助催奶的食谱。所以,什么能催奶我就不吃什么,是不是很机智?”
高洁说着,突然朝她一笑:“知道我为什么不喝鱼汤吗?之前有整整一周,每天早上一睁眼就是一碗不加盐的鲫鱼汤。”
难怪她这个不吃,那个不吃,有各种奇怪的食物禁忌。
见季微澜皱眉沉思,高洁又满不在乎道:“饿着也行,营养不良肯定影响分泌。你也不用怕我饿死,我带了葡萄糖口服溶液的,两大包。实在担心,我还可以写个免责声明给你。”
季微澜无视了她语气中的挑衅:“现在需要补液吗?你的嘴皮干得脱皮了。”
“发烧时是这样。”
既然高洁只说了这样一句,季微澜就权当她不反对来一杯葡萄糖口服溶液。
接过她用温水冲泡的葡萄糖,高洁喝了两口,表情复杂地看着她:“你是在同情我,还是在讨好我?劝你都不要。这一套对我可没有用。”
“你放心,两者都不是。”季微澜笑了笑,“我只是想当个善良的民宿老板娘。”
高洁哼了一声,将葡萄糖喝光了。
“最好你没有。该打的差评,我会打的。高磊,我也一定会带走。”
季微澜忍不住好奇:“你不是逃出来寻找自我的吗?为什么一定要把高磊带走?”
“当然是因为……”高洁重重地放下杯子,“我嫉妒!”
说完,她故意盯着季微澜:“你就不问问我嫉妒什么?你们村的小屁孩儿们,可是把我当成你的情敌在对待。”
“那是他们不了解高磊。”季微澜面不改色道,“至于你的嫉妒,我猜。大概就是嫉妒他能待在自己选择的地方,做着自己想做的事,而你不能。”
高洁的表情变了。
“你这个理想主义的小傻瓜有时候还挺敏锐。”
她望向窗外的三角梅,幽幽叹了口气。
“我是真的很嫉妒。当初家里那样反对,爷爷气得打折一根拐棍,最后仍然纵容了他的自由。我也有自己想做的事,但是我就必须做个有责任的人。有责任的女儿,有责任的妻子,有责任的儿媳妇,有责任的妈妈。凭什么?
她转过来,脸上的笑容堪称扭曲。
“我就是要把他带回去,做一个有责任的儿子,有责任的孙子!”
“他在这里也是一个有责任的人。”季微澜轻声,但不容反驳地指出,“这三年他一直在对珊瑚负责,对保护区负责,对村子和村民负责。”
”真伟大!”高洁鼓掌道,“你怎么不说对你负责?”
“因为我不需要一个因为责任才在一起的男朋友。”
对季微澜的这个答案,高洁嗤之以鼻。
“曾经我也这样以为。还很骄傲自己是嫁给了爱情,而不是其他什么。现在你看看,我变成了什么样子。”
季微澜刚才也在想这个问题:“你老公和家里人是不是还不知道你来这里?”
高洁冷笑:“他?现在心里只有他的工作和他的儿子。你看已经五天了,要是真的关心我,会这样不闻不问吗?”
季微澜皱了皱眉。
即便丈夫和婆家漠不关心,每天给她炖补品送去的娘家人也应该着急四处打听了。现在高磊显然还不知道她是离家出走,可见高洁的“逃跑”并没有惊动娘家。
这种情况就有点奇怪。
鉴于高洁正处于产后抑郁状态,所思所想都过于敏感,容易陷入悲观和自怨自怜,季微澜想了想,试探着问:“真的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高洁瞟了她一眼:“你是不是傻?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当然要换一张电话卡。”
季微澜竟无言以对。
“再说了。”她抱着被子狠狠道,“我现在也不想跟他说话!”
两秒钟后,口气更狠了些:“我留了张字条,他难道看不见?”
“字条这种东西,也许不小心就被风吹走了,或者被当成垃圾丢掉。”
“他有我买机票的账号密码,也能查信用卡流水去向。如果真有心要找,又怎么会找不到?他就是不在乎我了!没准儿早就嫌我太作,矫情难伺候,巴不得我自己消失。”
高洁盯着季微澜一字一句道:“小傻瓜,别得意。你看,爱就是会消失的。”
季微澜再度无语。
好在之前服下的药物作用渐渐上来,高洁疲倦躺倒,眼皮也沉重地垂下。
“不许告诉小磊……否则我一定给你差评。”
在她最后的呓语里,季微澜走出去,轻轻带上房门。
晚上在来探望时,高洁病怏怏半躺在床上,见到她端来的食物仍然没好脸色。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照顾产妇,这是请我外婆帮忙做的。我外婆很要强,当年生下我妈妈后刚出月子,就领着村里的妇女修建堤坝。”
她指着窗外隐约可见的防波堤:“就是现在海边这一条。”
“外婆说吃这些可以补气血,又不妨碍回奶。”她把餐盘放在床头柜上,将勺子递给高洁。
见高洁不接,又说:“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吃。可是你不是逃出来寻找自我的?过去的你难道会营养不良?”
高洁默默接过勺子和盛满食物的小碗。
“我从前每年都要去滑雪!去海边也会潜水!”吃了两口食物,她恨恨地咬住嘴唇,“现在去海边,风一吹就头疼得不行。”
“海边风是很大。”季微澜说,“你可以试试像我们村里的女人那样,在帽子下系一条头巾。”
“那也太土了。”
“以你的颜值,我还以为你不会担心这个问题。”
“告诉过你很多次了,讨好我是没用的。小磊我一定要带走。”
“我只是真的善良。”
就这样,高洁拖拖拉拉吃着晚饭,季微澜坐在一旁随口回应的同时,还在用手机翻看着资料。
高洁瞟了一眼手机屏幕,嗤笑道:“还在折腾你的扫帚?放弃吧,这个真赚不了钱。”
“如果换一个思路怎么样?把扫帚做成传统文化和传统技艺。”季微澜大致说了说自己的想法,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
“思路还可以。”高洁不太情愿地点评道,“不过你们村的传统难道就只有这个?太单调了。”
“当然不止!”季微澜双眼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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