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告退。”陈嬷嬷的手指有些发慌。待陈嬷嬷离开,姚莫婉下意识看了眼刘醒,刘醒自是心领神会,悄然退出竹意轩。
房门开启时,守在榻旁的玉枝不由回身,正看到姚莫婉走进来。
“姚莫婉?你怎么进来的?”玉枝恍然看着姚莫婉,眼睛不由朝其身后望去,见夜君清没有跟来,心底方才稳了几分。
“玉枝,你也太大胆了,怎可直呼贵妃名号,见了姚妃,还不下跪!”姚图见玉枝不敬,顿时上前一步,厉声喝斥。
“不用啦,姚管家,婉儿有些饿了,可不可以让玉枝帮婉儿做她最拿手的糖醋鱼啊?”姚莫婉眨眼看向姚图,多了几分撒娇模样。
“玉枝,没听到姚妃的吩咐么?还不快去!”姚图厉声喝斥玉枝。
“可……可大夫人还没醒?”玉枝犯难看向床榻上熟睡的窦香兰。
“玉枝一定是怕嫡母起来后没人递水,那婉儿留下,玉枝,你快去,婉儿好饿。”姚莫婉说着话走到榻边,抬手将玉枝推到门口儿。玉枝虽不情愿,可见姚图面色深沉,也只得离开竹意轩。
房门紧闭一刻,姚莫婉缓缓转身,眼中的纯真温和被森冷寒冽取代,看着床上熟睡的窦香兰,姚莫婉慵懒的倚在床栏,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玉枝……玉枝……水……”窦香兰在恍惚中唤着玉枝,干瘦枯槁的手茫然抬起,直到接过还温着的茶杯。
“玉枝啊,一会儿你去一趟皇宫,告诉素鸾回来一趟,不知为什么,我这两日总是梦见她。”窦香兰吃力喝着清水,随手将茶杯递还给身边的人。
“嫡母与婉儿还真是心有灵犀呢,婉儿这两日也会梦到嫡母,这不,今儿个一大早便来看嫡母了,婉儿是不是比二姐还有孝心呢?”阴柔的声音悠悠响起,姚莫婉媚眼如丝的看向窦香兰,唇角笑意盈盈。
“怎么会是你?谁让你进来的!”窦香兰闻声陡震,转眸间赫然看到姚莫婉坐在自己身边,手里还握着自己刚刚递过去的茶杯。
“自然是婉儿自己进来的,嫡母忘了,婉儿现在是姚妃,凭玉枝也敢拦下婉儿么。”姚莫婉缓身而起,摇曳着走过去,将茶杯搁在桌边。
“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窦香兰怒视姚莫婉,表情狰狞,眼底似有火喷出。即便是姚妃的身份,窦香兰仍如此跋扈,姚莫婉不难想象,彼时自己妹妹到底受了她多少气。
无语,姚莫婉抿唇笑着走回到榻前,在窦香兰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狠狠赏了她一巴掌。
“你!你居然敢打我!”窦香兰捂着火辣痛着的脸,睚眦欲裂的瞪向姚莫婉。
“是啊,婉儿是打了,皇上说婉儿今非昔比,地位尊崇,谁若敢对婉儿不敬,就该打。”姚莫婉轻描淡写启唇,眼底眸光那样无害。
“你!玉枝!来人!咳咳咳……”窦香兰气结,欲唤玉枝将姚莫婉赶出去,只是才喊两声,便觉胸口奇闷,咳嗽不止。
“嫡母何必动气呢,婉儿不过是个傻子,难不成会把你吃了?”姚莫婉越发温柔的靠近窦香兰,唇角笑意越发浓郁了几分。
“你走开!咳咳……咳咳咳!”窦香兰咳的越发厉害,直至咳血。看着掌心的一小滩血迹,窦香兰眼中惊骇,自己不过染了风寒,怎会这么严重了。
“哎呀!嫡母病的不轻啊?婉儿可听说了,一般咳出血来,便是活不长了!不过嫡母放心,婉儿的母亲,姐姐,还有外甥都在下面等着呢,嫡母下去了定不会寂寞!”姚莫婉顶着一派天真的脸,笑的腹黑阴森。
“你!你胡说什么!快出去!玉枝……”窦香兰本欲下床,却被姚莫婉一把搥了回去。
“嫡母都病成这样了,有什么事吩咐婉儿就好,何必亲自下床呢?”姚莫婉清眸闪烁,如秋日里泛起粼粼光芒的湖面,让人看着耀眼。
“你干什么?别以为你是姚妃就可以横行霸道!你二姐可是皇贵妃!现在你马上滚出去!不然……咳咳咳……”窦香兰哪里知道,她越是动怒,便死的越快。
“皇贵妃?呵!婉儿只知道皇上宠婉儿,就算婉儿故意用猫抓伤了二姐的手,故意把推宸妃下水的责任赖到二姐头上,皇上还是宠婉儿,还真是让人无奈至极呢!”姚莫婉没心没肺的笑着,眼底迸发着肆无忌惮的寒芒。
“你……你是故意的?你……不傻了?”窦香兰诧异看着眼前的姚莫婉,满目惊愕。站在她面前的分明就是那个白痴,却怎好像变了个人!
“哎呀,被嫡母看穿了,怎么办呢。是啊,婉儿不傻了,从看到你毒死母亲的那一刻,婉儿就不傻了!”姚莫婉唇角弧度渐消,幽冷的眸直对上窦香兰骇然的眼珠子。
“这怎么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玉枝……咳咳咳……”窦香兰惶恐看向姚莫婉,正想起身逃离,却被姚莫婉狠狠推到床上。
“嫡母千万别动怒,否则毒气攻心,分分钟都有可能咽气,没见你那宝贝女儿最后一眼,你真的舍得闭上眼睛么?”姚莫婉阴森的笑着,曾几何时,她从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阴狠的一面,原来人真是不能逼的。
“毒气?你……下毒?”窦香兰瞠目看向姚莫婉,愤怒厉吼,声音却愈渐虚弱。
“嫡母这么吃惊干什么,婉儿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初你是如何指使高嬷嬷在我母亲的膳食里下毒的?当知道大姐遇难后,你又是如何将母亲置于死地的?都忘了吗?不应该啊,才过了多久!”姚莫婉冷嗤着看向床榻上面色惨白的窦香兰。这么久以来,她心里终于有了一丝舒爽的感觉。
“你这个毒辣的贱种!咳咳……素鸾……我的素鸾!”窦香兰拼命咳着,仿佛要将心肺都咳出来一般。
“呵,在你眼里除了姚素鸾,其余的都是贱种!那你知不知道,在父亲眼里,你的女儿何尝不是个贱种!如果有一天她从皇贵妃的位置上跌下来,你信不信,父亲连多看她一眼都会觉得恶心,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她有一个不知廉耻的母亲,那日云德楼,你与娄玉心销魂的时候,父亲就站在外面,位高权重的堂堂宰相啊!看到自己夫人与别人鬼混,竟然没有闯进去的勇气,你说,他会不会很痛苦?”姚莫婉扬唇启笑,眼底迸射出毫不掩饰的精光。
“是你……是你告的密!”窦香兰面色煞白,身体因为愤怒而止不住的颤抖。姚莫婉没理会窦香兰的质问,继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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