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伯韬父女两个,被一群人簇拥着上前。
一排,二排,三排……
以前不是坐第一排就是坐第二排的盛斯年,这次居然被安排在了第四排。
不受宠的人,区别待遇就会特别的明显。
沈幼宁和谢远舟,还坐在盛斯年和梁知阮的后排。
他们两个找人,换到盛斯年和梁知阮的座位后面。
换的人,换得快得很。
就好像,非常不想要同盛斯年沾染上关系一般。
沈幼宁捏捏手指,悄咪咪靠近梁知阮耳边说。
“知阮,你家男人被嫌弃了。”
“宁宁,我真不想要他受到排挤。”梁知阮回身,低低同沈幼宁说。
昏黄的灯光下,她的眸子染上了几分忧愁。
不过很快,两人注意力就被台上变换的音乐吸引。
是齐鲁,作为今天晚上的晚会主持人,走上临时搭建的舞台。
灯光打在她的身上,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熠熠生辉,美丽不可方物。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大家晚上好。”
“在这辞旧迎新的美好时刻,我们共聚一堂,欢度新春……”
“下面,请欣赏我们的第一个新春节目——《万事如意》。”
“啪啪啪……”
随着掌声的响起,舞台上穿着刺绣白裙舞蹈服的女同志们拿着大红色的手帕出来。
沈幼宁看了两眼,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
就是她旁边的男人,突然扯扯她的手,还低下了头。
“怎么?不舒服?”沈幼宁低声关心。
“不是。”谢远舟摇头,脑袋还是没有抬起来。
羞涩的憋闷声,从他的口中传出。
“太羞耻,伤风败俗,不检点,光是被人举报参与都得写思想检讨。”
“什么?”沈幼宁重新抬眼看向舞台。
看了一会儿,她终于发觉出不对头来。
这是70年代。
可是这舞台上的女同志们居然穿的还是无袖高开叉的刺绣裙子。
把女性身材的玲珑曲线,那是勒得一览无遗。
该露不该露的地方,那也是露得相当大胆。
这根本就不是70年代初的穿衣风格。
难怪她刚才看见齐鲁的时候还在想,她的穿衣水准怎么还上升了呢。
原来问题是在这里。
看来,这又是苏云清的手笔。
她用她后世超前的思想,来改变舞台风格。
还明晃晃的邀请她过来看。
这分明就是想要不掩饰身份,跟她正面刚嘛。
“这算不算思想有问题?”沈幼宁悄咪咪问谢远舟。
“当然算。”谢远舟一口肯定。
两口子低着脑袋蛐蛐。
“媳妇,你没看到嘛,大腿根都露出来了。”
沈幼宁:“除了大腿根呢?”
谢远舟:“胸啊,白花花的,谁家好姑娘胸前媳妇还开洞,这又不是那啥。”
沈幼宁:“除了胸你还看见了啥?”
谢远舟:“我还……”
说到一半的谢远舟突然住口。
他敏锐的感觉到了危险。
就在他想要抬眼去看沈幼宁的时候,一锤子“嘭!”的一声掉他脑袋顶上。
“媳妇,疼啊。”谢远舟委屈抱头。
沈幼宁在他耳边蛐蛐。
“疼,你还看得那么清楚。”
“你是不是去过那些不干不净的地方?”
“冤枉啊媳妇。”谢远舟委屈,苦恼。“我就是思想态度好,洁身自好要求高。”
“那别看了,我们偷溜出去。”沈幼宁提议。
“好。”谢远舟立马答应。
只要他媳妇别找他的麻烦就成。
两口子低着身子,一点点朝着外面挪。
刚挪到外面,一个站岗的士兵就伸手拦住他们。
“观看表演期间,禁止随意走动。”
“那她们怎么可以随便走?”沈幼宁聪慧的目光一转,指向前方两个女同志。
那两女同志听到声音转头看来。
居然还是熟人。
那两个熟人看到沈幼宁,笑着朝她的方向走来。
其中高挑的一个,双手一个抱手,身子微微向后倾斜几分。
“哎哟,这不是我们外交部翻译司的沈副处,今天这晚会,你居然也会来,真是稀奇。”
另外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同志也跟着开口。
“这有什么稀奇,说不定她就是道貌岸然,内心不是什么好东西。”
“叶红岩,陶婉婉。”沈幼宁叫出她们两个的名字。
“你们爹也来了。”她说。
那她刚才看见齐伯韬身边的人,就应该是袁彦清了。
真人和她在报纸上看见的,略有出入,不过还是能认得出来。
“怎么?你猜到了?”叶红岩问。
此时的她,也不想要再藏着掖着,因为她爹已经给她布置另外一项任务。
“这还用猜?”沈幼宁对着叶红岩一笑。
“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我眼睛又不瞎。”
“看一看就知道的真相,不配动脑。”
“谁家老爹都能叫袁彦清啊。”
“你猜到了,那还不对你过往的行为道歉?”陶婉婉立马趾高气扬。
以前她们爹不让别人知道她们的身份,但是现在不一样。
她们现在是她们爹的得力助手。
“你啥时候见过猜中老鸨身份,还要向老鸨的女儿道歉的?”
“你居然还敢骂我们?”陶婉婉生气,甜美的小脸都快扭曲。
“都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脑袋长在你的肩膀上,只是为了给你增加身高嘛?”沈幼宁直接怼她。
“别人捆小脚,你捆小脑。”
“别人是身体发育不全,你是小脑发育不全,大脑完全不发育。”
“你长得这么喜庆,怎么不当壁画,直接被人贴墙上。”
“还要我为过去的行为向你道歉,你觉得你自己像个壁画,谁见你都得拜拜?”
“我是对过去感到挺后悔,怎么没有直接捶。”
沈幼宁说着,直接摸出小锤子,就朝着陶婉婉的方向捶去。
旁边站岗的士兵连忙伸手拦住。
“这位女同志,晚会期间,禁止斗殴!”
“如果你乱来的话,那我将要把你关小黑屋。”
“起开!沈幼宁一把掀开士兵。
“你耳朵聋,听不见是她自己要求。”
沈幼宁说完,举着小锤子就追着陶婉婉和叶红岩而去。
旁边其余守卫见状,连忙围上来阻止。
谢远舟娶谁随谁,立马跟着上去保护他媳妇,拦截守卫。
不过一会儿,陶婉婉和叶红岩呼痛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哎哟,疼!沈幼宁你给我放开!”
“你敢捶我,我爹是袁彦清。”
“啊!救命!”
“爸爸,救我!”
两个女同志挣扎着,闯入前排袁彦清的怀中。
两人一左一右,窝在袁彦清的怀中瑟瑟发抖求救。
“爸爸,这个女人疯了,她居然拿着锤子打我们。”
“爸,给我弄死她啊!”
两个乖乖女儿,窝在袁彦清的怀中哭得伤心。
袁彦清抬起头来,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
脑袋铮光铮亮,没有一根毛。
天然的聪明绝顶,长相独特。
沈幼宁手中还拿着锤子,看着他们父女的样子,由衷的问道。
“你们两个叫他爹,就不怕遗传光头不长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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